“五年前訂的?”老闆眼神閃爍出光,他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站定看着他:“行家啊,桃花醉深埋桃花樹下五年,那味道……啧,香的嘞。”
陌扶輕:“……不是,我隻是極少出門,沒空來……。”
老闆:“……”
“你這小公子瞧着人模人樣的,正是該鍛煉的時候,怎的能這般懶?沒個朝氣。”老闆抱起牌子:“随我進來吧。”
兩人跟着進了店。
店面不大,勝在整潔,屋内一溜煙的酒壇,大的小排了兩排,上邊貼着标記,什麼燒刀子,竹葉青,梨花白……都是有名酒。
裴寒忱收傘看着那一排排的酒,竟在角落裡發現了他在邊境常喝的一種酒,名:卧寒。
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邊境嚴寒,枕着刀戈鐵馬入夢是常有的事,那種用來暖身子的酒便取名“卧寒”。
看着裴寒忱一直盯着那一小壇酒,老闆頓時有種你頗為識貨的意思,他走過去拿起拿一小壇酒:“這個叫卧寒。”
“卧寒?”陌扶輕看着那一小壇酒,又看了看一直盯着那壇酒的裴寒忱,隻當他是喜歡,便道:“不知老闆可否割愛,我願出雙倍價錢。”
“那不行!”老闆将那壇酒牢牢抱在懷裡:“這可是戰神凜王爺當年在邊境自己想辦法釀出的酒!我試了很多辦法都沒釀出他那個味道,這可是味道最接近的一壇了。”
陌扶輕一愣,視線落在裴寒忱身上。
這人竟沒告訴過自己會釀酒。
陌扶輕沉思一會,問道:“凜王爺會釀酒?”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闆抱着那壇酒請他們落座:“邊境苦寒,烈酒可驅寒,如燒刀子,可凜王爺治軍嚴肅,唯恐燒刀子喝多了将士們在上戰場會反應不過來,白白丢了性命,也怕他們影響軍紀,他便自己想辦法釀出這既能驅寒,又不易醉的酒,嚴格來說,這其實是藥酒來着。”
陌扶輕看向拍寒忱,卻見後者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有幸喝過一次,就那麼一口!令我終生難忘,回來後我用了很多辦法卻怎麼也還原不出那股味道。”老闆歎口氣,摸索着懷裡的酒壇:“不知道能不能去凜王府問問……”
裴寒忱聽他那麼說,覆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蜷起:“釀不出來的。”
“什麼!”老闆不服氣:“沒有什麼酒是我曹老五釀不出來的。”
裴寒忱長舒一口氣:“卧寒酒須得在嚴寒季節才可,唯有邊境最為合适。”
曹老五:“眼下冬日季節便也合适。”
裴寒忱:“卧寒酒的材料是邊境随地可見的藥材。”
曹老五:“我能買的到。”
裴寒忱繼續反駁:“買不到的,其中一味隻有邊境才有,且要新鮮的,寒冬時節從土裡挖出來兩日之内的口感才最好。”
曹老五:“……你怎麼知道的?莫不是在框我吧……”
陌扶輕:“……”
怎麼知道的?因為正主在你面前啊!
裴寒忱沒有多說,起身環視一周,語氣寡淡:“我家夫人要的桃花醉呢?”
“夫人?”曹老五瞪大了眼睛,視線在兩人身上輪番流連:“你們……你,你娶的男妻?”
本以為這倆英俊貴氣的公子是兄弟倆來着。
曹老五不可置信,汴國繁盛,不少人家都娶男妻,就連戰神凜王爺亦是如此,但那是皇家的事。尋常的男妻曹老五倒是很少見,男妻畢竟不多,也極少露面,而像他們兩個這般大大方方的,更是可貴。
“怎麼,你歧視?”裴寒忱瞥了他一眼。
“誰歧視了!”曹老五梗着脖子回道:“看你倆長的這樣好看,還以為你們是兄弟!看錯眼了不行嗎?”
裴寒忱默不作聲盯了他一會,用眼神表達不滿,直盯的曹老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隻懷疑他對自己圖謀不軌,急忙抱緊酒壇往旁邊挪了挪:“我告訴你啊,我有喜歡的人了……”
裴寒忱:“……”
他家扶輕風華絕代,光相貌就甩曹老五十八條街,怎麼可能會看上他!
裴寒忱上下打量他:“你有眼疾,病的不輕,我怎麼可能會看上你?還有,我倆哪裡像兄弟了?明明世人都誇我倆最有夫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