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裴永都已經被關了緊閉,還能威脅到趙原,這一點讓裴寒忱始終想不通。
是了,無論是趙原還是死去的宋關,他們都曾出現在裴永身邊,原本裴永被關了緊閉應該懂得蟄伏,為何趙原還會如此着急?難道是裴永還有什麼計劃?
裴寒忱一如往常般冷漠,看起來還是同之前一樣不好接近,可隻有老尚書知道,他們的凜王爺如今肯跟跟他們講這些,已經算不錯了。
聽裴寒忱講了一中午的故事,到用膳時間後,衆人意猶未盡,三三兩兩結伴離去。
趙原一中午都不在狀态,嘴角火燒火燎起了泡,麻木的跟着衆人撤退。
“趙大人。”裴寒忱特地将他留下。
趙原一隻腳剛跨出大門,聞言又回頭恭敬行禮:“凜王爺。”
“這些天辛苦了,本王養傷的日子還未感謝諸位同僚分擔要事。”
趙原擺擺手,道:“王爺客氣了,這本就是我等本分工作。”
“近日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本王觀趙大人臉色有些差啊。”
趙原擡手按了按嘴角的燎泡,下手沒個輕重疼的“嘶”了一聲。
“無事,讓王爺擔心了。”
裴寒忱點點頭:“趙大人可要養好身體,畢竟命沒了可就什麼也沒了,若是趙大人出了什麼事,家裡一衆老小又該如何,你看此次本王重傷,若非本王身手好,王府還指不定會如何,趙大人可莫要步了本王的後塵。”
趙原聽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一僵,顫抖着送走了凜王。
人一離開,趙原還保持着行禮的姿勢,等春風吹過,撩起有些泛白的發絲,趙原才回過神。
凜王天潢貴胄,又是戰神,身手如此敏捷都差點命喪獵場,那自己呢?
自己知道那麼多,又參與了那麼多,還能活多久?
春日中午陽光強烈,可趙原後背卻出了一層冷汗。
他從未清晰意識到死亡離他有多近,他不能死,他的财富權利都不可失,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他不能死。
趙原臉色難看,匆匆遞了休假的折子。
裴寒忱固定休憩在蘭花小院,跟着他的侍衛是他信得過的人。
剛一進院,侍衛就覺察到了不對勁,“嗖”的一下,抽出了長刀。
裴寒忱拍了拍侍衛的肩膀,示意他放下武器關上門,自顧自落座在玉蘭樹下。
“出來吧。”
原本緊閉的屋門打開一條縫,一宮女畏畏縮縮現身。
“奴婢拜見凜王爺。”
裴寒忱随意點點頭:“哪個宮裡的?找本王何事?”
宮女顫抖着遞上折疊好的紙條:“我家主子要見您。”
裴寒忱打開紙條,紙條上隻寫了見面點時間地點,裴寒忱指腹撚了撚紙條,嘴角微微上揚。
他說:“你家主子倒是比本王想的聰明。”
宮女俯首:“我家主子說當日多虧王爺,若非如此,她怕是會困死在那冷宮中。”
“起來吧,回屋裡,等本王走了,你再跟侍衛一起出去。”
“喏。”
下午沒什麼好忙的,兵部那群人顧忌着裴寒忱的身體沒拿事情煩他,裴寒忱呆在兵部實在是無聊透頂,掐着時間跟老尚書說了一聲就去探望裴行。
裴行住在最偏遠的地方,近日宮裡傳來消息,說是裴永郁氣心結,暈死在屋内,大半個後宮的人都去探視了。
本就清冷的宮道上隻剩裴寒忱一人慢悠悠走着。
直到一處拐角,地面映出了人影,依稀能看出身姿婀娜,像是等候多時。
裴寒忱還未開口,就看到那人影突然跪了下去。
另一邊的荷瀾先開了口:“當日多謝王爺,若非王爺出手相助,荷瀾還不知何時才能重見天日。”
她沒有自稱“本宮”,而是“荷瀾”。
恭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裴寒忱歎口氣:“你都知道了。”
拐角處的宮牆是個偏遠小院,雜草叢生,據說裡面之前住的那位美人投井而死,很快便傳出了鬧鬼一說,再加上裴寒忱已派人提前勘察過,附近都沒有人。
所以,他們并不害怕自己的話被人聽了去。
“是,當日王爺在悅風樓做的那一遭雖神不知鬼不覺,但荷瀾去看過,那上面還留着些許線索,幾個人中也就王爺有如此能力,不過王爺放心,荷瀾已将遺留的物證毀去,不會讓人聯想到王爺身上。”
裴寒忱:“荷妃娘娘倒是比本王想的聰明許多。”
是的,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