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旭借口自家馬夫是裴玉的暗衛不敢再用,說什麼也要跟裴寒忱擠一輛馬車,裴寒忱凹不過,眼睜睜看着蕭安旭拎着衣擺利索的爬進了自己馬車中,末了,還歡快的拍拍他身邊的位置,示意裴寒忱上車。
裴寒忱:“……”
馬車離開皇宮一段距離,裴寒忱才開口:“蕭大人是想問什麼?”
蕭安旭收起吊兒郎當的笑,擺正神色問道:“阚府之前可是發生過什麼事?”
裴寒忱挑了挑眉毛。
“也沒什麼,案卷應該有記載,當日裴玉的伴讀原是阚府嫡長子阚岚,隻是好像發生了什麼,阚岚此人不知道抓到了裴玉什麼把柄,私下曾說過裴玉心機深沉,難為良用。後來,阚岚在外出時不小心掉入河中,寒冬臘月的,救上來時已經沒氣了,阚府人丁凋零,除卻阚岚,便隻剩庶子阚文,不得已,阚府隻能将阚文過繼到嫡母名下培養,而後這伴讀一職,便落到了阚文頭上。”
蕭安旭思索一會:“阚岚的死……不是意外?”
“誰知道呢。”裴寒忱雙手交叉到腦後:“事情過去這麼些年,已無從查起。”
“會不會是阚文動的手?”
裴寒忱搖搖頭:“不會,阚岚對阚文很好,兩兄弟親的很,以阚文的性子,就算他再不是人,也不會對家人出手。”
蕭安旭:“可阚文對自己嫡母好像有很大意見啊,下官說要給他嫡母用醉花蔭的時候阚文可是沒什麼反應。”
“世家磋磨庶子的事都是常态,自己親兒子沒了,庶子撿了大便宜,阚府主母需要恨。”
“所以阚文就成了那個恨。”蕭安旭接話道:“總覺得阚岚的死不是意外,實在是太過巧合了些。”
“這有什麼,裴玉動的手呗。”裴寒忱直接大大咧咧說了出來。
蕭安旭“噓噓”道:“小點聲啊王爺,無憑無據,要是讓人聽到了。”
“難道你不是這樣懷疑的嗎?”裴寒忱反問道。
蕭安旭撓了撓後腦勺,說實話,若是放到以前,他确實不會懷疑到裴玉身上,如今阚文這一遭算是打破他對裴玉的固有印象,讓他心底發毛。
阚岚說的沒錯,裴玉心機深沉,不是他能惹上的主。
“下官隻是不明白,阚岚到底抓到了他什麼把柄。”
“本王看不止如此,裴玉真正想要的,怕是當時的阚府。”
“阚府?”蕭安旭思索一會,恍然大悟:“當時阚府的當家人阚老爺子是戶部尚書!”
裴寒忱點點頭。
“乖乖,那時候裴玉才多大啊,他竟已想到了這種地步?”
蕭安旭渾身發毛,他抱着胳膊搓了搓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我像他那麼大的時候,估計還在玩泥巴吧。”
裴寒忱淡淡瞥了他一眼。
蕭安旭:“阚岚此人深知裴玉的脾性,所以不願與之為伍,而阚文就比之好拿捏多了,隻是,阚文已經是他的伴讀,且阚老爺子去世後,阚府已大不如從前,他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思勾的阚文對他動情?”
這也是裴寒忱看不懂的一點。
阚文已經算是他船上的人,他為何還要勾的阚文動情?
還有林枞,一個太監而已,裴玉竟還一次又一次與他滾在一起,說是真愛,他怕是不信的。
裴寒忱捏了捏眉心有些頭疼。
“阚文的口供估計已經記錄完畢,剩下的韓大人心裡有數,隻是口供一事,本王不建議你們現在就呈上去。”
蕭安旭挑了挑眉毛:“王爺的意思是放長線釣大魚?”
裴寒忱點點頭:“裴玉所為絕不止如此,若是能順藤摸瓜,揪出當年太子一事,你我都能輕松些。”
蕭安旭捏着下巴點點頭:“下官與王爺想的一樣,反正阚文身死一事,估計已經傳到二殿下那邊了。”
夜裡寂靜的可怕,遠處深巷偶爾傳來雞犬聲。
皇宮内,裴玉就着燭火夜讀。
“殿下。”前方侍衛單膝跪地:“大人叫屬下傳話,說事已辦妥。”
裴玉将書反扣在桌面上,手指不急不躁點着桌面,沉默了一會才道:“可惜了。”
畢竟,阚文的身形是與那人最為相似的,這麼些年的調教下,連性子也與之相似了一二。
“殿下,大人說讓您務必不要認下這件事,其餘的,一切都有大人,殿下隻當這些時間修養身體。”
“那便辛苦外祖父了。”裴玉起身,背着手踱步到窗前:“告訴外祖父,以防萬一,阚府的人,不必留了。”
“屬下遵命。”
“還有一事,叫外祖父聯絡那群人,把裴寒忱那件事放出來吧,想必有了這件大事,父皇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再計較這些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