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聖女已經失态,聖上想必不會再指婚給王爺,那接下來……”
裴寒忱歎口氣:“女子貞潔不可辱,讓她失态就是……南蠻那邊總有一天本王會将之連根拔起。”
“是,那邊有兄弟看着,還請殿下放心。”
裴寒忱點點頭:“去吧,萬事小心。”
暗衛退下,重新并入守衛中。
今夜,起了微風。
裴寒忱隐沒在陰影裡,衣袍獵獵,好似在黑暗中發出微微嘶吼。
大殿内觥籌交錯。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裴永這才起身。
“今日十五,剛剛母妃說禦花園月亮照在水面上漂亮極了,可有願意随本皇子前往禦花園走一遭的?”
有幾位上了年紀喝多了的,本也打算去禦花園醒酒,其中包括監察院内的言官,一群人一合計,便跟着裴永去了禦花園。
那邊聖上随着甄妃在禦花園涼亭内欣賞着圓月的倒影,荷妃吟詩幾句,惹的聖上一陣誇獎,見時間差不多了,甄妃這才起身。
“雖是盛夏,夜晚風總歸是有些涼的,傷到身體可就不好了。”甄妃笑意盈盈:“聖上,咱們先回去吧。”
聖上點點頭,剛原路返回一段距離,就恰好碰上了裴永他們。
聖上挑了挑眉頭:“怎麼,諸位愛卿也覺得朕這禦花園風景不錯。”
言官躬身行禮:“聖上莫怪,是老臣貪戀着風景,想向聖上讨個旨意,在老臣離京之前再看一看這禦花園的風景。”
這言官是兩朝老臣,前些日子剛遞了告老還鄉的折子,聖上憐惜他年紀大了,賞賜嘉獎一番便準了他的折子,如今還有兩月,他便卸官還鄉了。
聖上哈哈大笑:“愛卿都這般說了,朕也不藏着掖着了,走吧,再陪朕好好逛逛。”
君臣說說笑笑,一路穿過禦花園,隻當要從側門而出的時候,才發現靠在假山上小憩的裴寒忱。
假山上種着一棵松柏,裴寒忱曲起一條腿,抱臂靠在樹上,月光透過松柏間隙打在他英俊的側臉上,泛着淡淡的光澤,安靜的不像話,很難想象這居然是裴寒忱,畢竟他曆來都是殺氣騰騰的模樣,難道有這乖巧模樣。
聖上站定看着這昏昏大睡的兒子,突然就想起他第一次見聞人漪璐的時候,她也是這般,靠在一棵玉蘭花樹上,在樹葉間隙自高處朝他笑着道:“喲,這是誰家的俊俏小公子,怎麼跑到本姑娘的地盤上來了?”
長的極其相似的臉,兩人面貌逐漸重合,一時間讓聖上感慨萬千。
那明媚的少女帶着笑揶揄他的樣子,好像還是昨天的事,可今日卻是物是人非。
隻是,裴寒忱的出現對某些人來說可就沒那麼好過了。
甄妃在看到裴寒忱的一瞬間瞳孔劇烈收縮,她猛地回頭看向自家兒子,卻見自家兒子同他一樣震驚。
不對,裴寒忱怎麼會在這?他不應該跟聖女待在一起的嗎 ?
聖上及其衆人沒有發覺他倆的不對勁,他擡手“噓”了一聲,示意衆人安靜,然後自旁邊折了跟桃花枝,伸高戳了戳裴寒忱的臉頰。
裴寒忱早就發覺他們來了,他不耐煩地拂掉樹枝,那樹枝安靜一瞬,下一刻又重新湊了上去。裴寒忱隻覺那樹枝沒完沒了的戳他,他狠狠拂開樹枝,一怒之下睜開眼道:“誰這麼大膽!”
底下,一群人笑眯眯看着他。
為首的正是聖上。
裴寒忱看清衆人,揉了揉眼睛急忙跳下假山,三步兩步走過去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聖上丢掉了桃樹枝,拍了拍手道:“起來吧,累了怎麼不去偏殿休息?在這也不怕着涼。”
裴寒忱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有些醉了,不知為何腦子迷迷糊糊的,本想來禦花園醒醒酒,沒想到一不小心走到這就睡着了。”
“臭小子!”聖上瞥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裴寒忱的錯覺,總覺得這一眼意味深長。
聽到這,裴永跟甄妃齊齊對視一眼,總覺得聖女提供的藥出了問題,要不裴寒忱怎麼隻是看着犯困?
裴永心裡一咯噔,總覺得有股不好的預感。
“凜王爺酒量還是如此啊。”
“當日大婚時,凜王還不是一樣喝醉了?”
裴寒忱躬手道:“慚愧,慚愧。”
衆人打笑着,你一言我一語,唯剩甄妃跟裴永臉色鐵青。
如果裴寒忱在這的話,那為何聖女還沒回宴席?
裴永正奇怪着,旁邊一小公公慌慌張張快步而來,站定後悄悄向德順公公說了什麼。
德順瞬間睜大了眼睛。
“怎麼了?”聖上覺察到不對,看向德順。
德順朝那小公公點點頭,小公公了然,跪地俯首:“啟禀聖上,禦花園西側廂房,有人……有人在那邊……”
在那邊幹什麼,到底是沒說出來。
可那喘息呻吟省如此明顯,怕是一聽便知道在做什麼了。
“說下去。”聖上收斂笑意,一聽到廂房就覺得不舒服,畢竟當日宮宴,裴永就是在廂房出的事,還同樣是禦花園旁邊。
聖上發威,小公公不敢隐瞞,他俯首道:“是,是有人在那處偷歡!”
裴永愣住了。
那邊的位置,可不就是聖女原先要去的地方嗎?
可如今裴寒忱在這裡,那邊的又是誰?難不成是他的哪個哥哥弟弟半路殺出,先一步搶了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