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有人證!
還是一向不站隊伍的杜明傑都這麼說了,那這件事大概率是真的了。
李喜沒想到凜王居然早有準備,身體一攤,哆哆嗦嗦望向高位。
聖上眯着眼睛看着他,好似在看一個死人。
裴寒忱乘勝追擊:“父皇,兒臣可是記得,當日伺候兒臣飲酒的正是這位李喜公公 。”
壓迫感瞬間傳來。
李喜當即跪俯在地:“聖上,奴才,奴才說的都是實話啊聖上。”
裴寒忱沒去管他,徑直說道:“當日本王宴席上的菜肴是一早就備好的,那日兒臣見八弟愛吃愛吃那八寶飯,所以就将八寶飯給了他,所以宴席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那出問題的,怕是李喜公公手裡那壺酒。”裴寒忱細細分析。
李喜哆哆嗦嗦:“王爺息怒啊,給奴才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給王爺下藥啊。”
蠢貨。
反應過來的大臣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裴寒忱挑了挑眉毛:“你怎知那是藥而不是毒?剛剛牟太醫說過了,那可是毒啊。”
牟太醫适時出聲:“凜王爺當日脈相奇怪,臣以為是毒,後來請教老師,方知那是迷魂散。”
完了。
李喜當即就閉上了眼睛。
“牟太醫行醫多年,連他剛開始都以為是毒,本王倒是好奇,李喜公公是怎麼知道本王中的其實是藥不是毒呢?”
裴永看向李喜,心說這蠢貨真是會壞事。
聖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恐怕是針對凜王爺的一個局,隻是凜王爺幸運,避開了而已,若非如此,叫他這對聖女的厭惡程度,叫他們兩個人躺在一起,凜王爺怕是自刎謝罪。
“放肆!”聖上大怒:“來人,把李喜給朕帶下去拷問,問不出幕後主使就别來見朕!”
“聖上饒命啊!”李喜哆哆嗦嗦,又似想到了什麼,擡頭看向裴永,裴永對上他的視線,手指劃過腰間的玉佩,李喜又收回了聲音 。
禦林軍領命,進殿将不住求饒的李喜拉了出去,大殿一片寂靜,聖上也無心再問,擺擺手退了朝,隻是剛下朝,衆人就看到凜王爺風風火火跟着聖上去了養心殿。
聖上凳子還沒坐熱乎的,裴寒忱就跪下了。
“你做甚?”聖上眼皮跳了跳,總覺得這小子憋着一肚子壞水。
養心殿裡布了冰,涼飕飕,令人心曠神怡,燥熱也壓下去了幾分。裴寒忱老老實實跪在聖上面前,伸長脖子看了一眼聖上桌面上擺好的糕點,毫無傷心道:“父皇,兒臣真的好冤枉啊。”
聖上:“……”
怕不隻是來訴說冤情那麼簡單。
起居郎看着這一幕,提筆一字一句記了下來。
某年某月某日,凜王殿内大喊冤枉,聖上甚感憂心,父慈子孝,堪稱典範。
裴寒忱膝行兩步,就差扒着桌子哭冤了。
“父皇,兒臣被人下藥,還要被人潑髒水,兒臣心裡實在是難受啊父皇!”
聖上煩躁的捏了捏眉心:“朕不是叫人去審了嗎?你還想如何?”
裴寒忱嘿嘿一笑:“前些日子聽八弟說江南今年供奉了久不褪色的印泥,稱之‘龍泉’?”
聖上嘴角一抽。
“兒臣想要。”
聖上:“……”
龍泉印泥工序繁雜,工匠苦心孤詣才做成了那麼一點,叫人快馬加鞭供奉到汴京,連聖上也是愛不釋手,這混小子果真是沒憋什麼好氣。
“父皇,您說話啊父皇!”
“父皇擡愛,就大度的賞給兒臣吧。”
聖上:“……豈有此理!”
德順憋笑,客客氣氣扶起凜王爺道:“王爺,您歇一會,那印泥聖上自個都沒舍得用呢。”
“不用留着幹嘛?那不暴殄天物嗎?”裴寒忱想也不想說道。
聖上:“……”
這種想揍人還得顧忌身份的感覺,實在是難受。
裴寒忱回頭扒着桌子,勢在必得道:“父皇若是不給,兒臣今個就不走了!”
“你皮癢了!”聖上将手中的狼毫狠狠閉朝他丢去。
裴寒忱機靈,歪頭躲過那隻沾了墨的狼毫,還貼心地拿衣擺将地毯上的墨水擦掉,這才擡頭朝聖上挑了挑眉毛。
“哎喲我的王爺啊。”德順見聖上要生氣,急忙勸說:“您就别打那龍泉印泥的主意了。”
聖上看他油鹽不進,冷笑道:“好好好,你今個就給朕在養心殿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