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奴拿到藥立刻吞進嘴裡,不過一會兒神色放松下來告訴家人不痛了。
李暮裡收下那顆金珠,在女孩眼前晃了晃,“讓她來,我明天後天大後天都在這裡等她。”
李暮裡收了金珠就走,轉頭抛給林秋深:“正圓濃金,路費。”
林秋深攥進手心裡收進口袋。
“看什麼看,他明天才來,你們今天不過了嗎,下一位!”
……
李暮裡從安新芝那催到一批止痛藥加急送到海邊驿站,掃把星每到傍晚去碼頭進價收珍珠送止痛藥。
「掃把星:老幺,這是什麼新路子,咱鐵路怎麼辦?」
“不要慌,做點珠寶生意,和下三家打個招呼。”
「掃把星:你這招呼打得太生硬了,咱是正經談生意嗎?」
李暮裡可不得硬着點,他的門路不是任何一家,是總教院。偌大的F區沒有市場監督局,有人搞壟斷,随意定價,這麼大的疏漏P區也不管。郝家的爪牙踩着神的臉罵慈悲,那教院得管。
“住到海邊管得寬了,幫人家磨磨爪子。”
李暮裡還挂着顧問的頭銜,進了總教院,光吃飯不幹活不是事。正好他想見見珍珠族的族長郝如焱。
「海上死人了,吃過咱家藥的珠奴死了兩個。張家來撈漂子。」
下三家之一的張家也現身了。
“張家怎麼說?”
「知道藥是安家和黃家的,臨時換了說辭。沒坑住他們,有點斤兩。」
下三家靠着上三和中三家吃飯,張家幹不出來砸自己飯碗的蠢事。
“幹得不錯。一點一點把底兒露出去,等她出洞。”
李暮裡腦後半紮起一個小辮,紮辮子的紅繩編着一顆金珠。林秋深做的小手工。
央金蘭澤盯着李暮裡辮子上晃動的珍珠發呆。
“怎麼了?”
央金蘭澤沉默了一陣,眨着藍眼睛告訴李暮裡:
“這顆是金谷藍媎媎的金珠,她隻種16-18mm的稀有貨。如果成熟期珠子沒達到标準,她會把不達标的珠子送給珠奴換藥錢。”
聽起來是個好人,李暮裡想。
“金谷藍媎媎的金珠裡有蟲子。”
“近海有蠱家人?”
“他們的珠子有奇怪的效用,可以救人,也會殺死佩戴者。賣的很貴。顧問先生這顆是達标的蠱金珠,通常不會賣單顆。”央金蘭澤擔心李暮裡被奇怪的症狀纏住。
央金蘭澤為金谷藍撈過珍珠,近海金家在金谷藍的帶領下住在海邊的藍牆紅頂的集合木屋中,金家的珠貝養在木屋前的海水裡。金谷藍給的撈珠費多,還有免費的金珠拿,珠奴們搶着幹金家的活。
“我們約好不偷金家的成珠,金家有三百人要靠金珠養活。”金家木屋常住三百餘人,特征黑發藍眼帶銀飾,族中多遊醫。
珠奴們除了撈高價的野生珍珠,也會受雇為養珠場工作,憑借高超的辨珠眼光淘出佳品。珠奴們有自己的辦法藏私,對于吝啬鬼或者不喜歡的雇主慣常有小偷小摸的動作,私底下交流技術和經驗。也有一些護主約定,比如守護金家珠場,免費幫金家驅逐海星摘海草等等。如果有人違反約定要被其他珠奴針對驅逐。
李暮裡摸摸頭上的金珠,珠奴之間還有不少講究。
“我去幫你看望金谷藍族長,順便查一查金珠被盜的事。”
央金蘭澤解下自己的額帶放在李暮裡手心:“請代我向她問好。”
李暮裡收下額帶放進衣服夾層,計劃再出去一趟。
南丁格爾意外央金蘭澤主動要求貢獻抗體,疑惑李暮裡給少年灌了多少迷魂湯。
“南丁格爾姐姐,你需要什麼都取走吧。”
“你個小家夥,終于放下族規了?”南丁格爾雙手扯他的臉。
央金蘭澤放下不切實際的希望,抓住一根盡在眼前的稻草。那根稻草金黃柔軟,溫暖易親近,是說話算話的神使。
不經意浮上臉頰的灼熱,渴望肌膚相接,就像是魚渴求水,就像是離水痛發作時想迫切吃下的那顆強效止痛藥。
“蘭澤想治好人魚症去上學,想大家都不用痛,想報答南丁格爾姐姐和顧問先生。”蘭澤嘴裡含着棒棒糖揚起天真爛漫的笑,就像為金谷藍守護養珠場一樣,央金蘭澤和自己有個護主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