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想動。

段臻有些不滿地哼了哼。

沈辰小聲問：“你不累嗎？”

沈辰坐在床沿上，而她卻是站着的，兩個人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擁抱着。

段臻的聲音悶悶的，“腰有點累。”

沈辰低聲提議，“那我們分開？”

簡單的一句話傳入段臻的耳朵卻有了不一樣的涵義，“不分開，我們不分開。”她着急且害怕，敏感到聽不得任何和分離有關的詞語。

環着的手緊扣住了腰間的軟肉，沉重的痛感瞬間傳到了大腦皮層，沈辰忍着不呼出聲，細語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這樣，你會比較累，分開一下。”

段臻沒有反應，又往她懷裡鑽了幾分。

“那我站起來？”沈辰無奈讓步。

“嗯。”這次段臻同意了。

沈辰緩慢起身，由坐姿改為了站姿，一分鐘，兩分鐘…

段臻始終沒有退出她懷抱的意思，她也隻能繼續擁着她。

許久許久，久到她都有點站不住了，段臻才擡起頭，“那裡，痛嗎？”

時間太長，沈辰都恍惚了，“哪裡？”

段臻咬唇，緩緩吐字，“腿。”

眼皮一下子耷垂，段臻看不清她眼底藏着的情緒，但她的表情和語氣還是顯露出來了一些東西。

“沒事，它就是個廢的。”倦倦的聲音，沈辰一臉的消極厭世。

段臻的眼淚一下子就又出來了，她好讨厭這樣的自己，三十歲的人了，總是哭個沒完，一點都不堅強。

驚惶失措地捧起段臻的臉，沈辰的拇指拼命地拭着珍珠淚，“臻臻，你怎麼又哭了呢？”

“你不許這樣說，不許這樣說。”段臻的睫毛上挂滿了淚滴，晶瑩剔透，搖搖欲墜。

“不說了，不說了。”沈辰不斷地哄，“以後再也不說了。”

“那以後不許你打自己。”

“好。”沈辰允諾。

“那以後不許你惹我哭。”

“好。”沈辰答應。

“那以後不許你離開我。”

沈辰差一點就說了“好”，是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然後就沉默了，垂着腦袋，很頹廢的樣子。

“你說呀！”長久的等待之後，段臻逐漸崩潰，推着她，“你說呀，你說好呀！”

沈辰後退着，雙唇緊閉，不說一個字。

腿彎抵到了床，下一秒，她就被推得倒了下去，身體重重地摔在淩亂的被褥上，緊接着，段臻就爬了上來，兩隻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紅腫的鳳眼凝視着她，不發一言。

沈辰眼眸暗沉，不避不讓地對視着。

段臻忽然笑了，“我倒要看看，我們兩個到最後誰能拗得過誰。”

沈辰還沒來得及細想這話的意思，就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隔着薄薄的半袖睡衣，段臻咬住了她的肩膀。

沈辰的雙手拽緊床單，倔強地不肯喊一聲，不過，很快她就發出了失序的呼吸聲，“臻臻，别…”

段臻伏在她的肩頭，柔軟的舌尖輕輕地舔過她剛剛被咬的地方，癢癢的，和着還沒褪去的痛感，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怪卻真實的感受，迷亂，悸動…

幸好，段臻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和她一樣無力地倒在了床上，“對不起，辰辰，我不應該那樣子對你。”

“沒關系，并不痛。”沈辰平複着亂糟糟的心跳，溫聲開口。

“我不應該那樣抛下你這麼多年，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悲從中來，段臻這一刻的悔恨之情無以複加。

“你，你都想起來了？”沈辰驚訝地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