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琅還以為自己幻聽——何謙鸢吃她飛醋?什麼時候?吃她和誰的飛醋?
“好幾次接你下班,總能碰上那個實習生。”何謙鸢把環抱她的胳膊箍得更緊了些,“他落在你身上的眼神,讓我恨不得給他一拳。”
楚琅打死也沒想到何謙鸢竟然醋味這麼濃——等等,他介意自己和杜蘊楓?
楚琅試圖掙脫開:“我跟他沒……”
“我知道。”何謙鸢的下颌虛虛壓在她發頂,“可我一想到你們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比和我待的時間都長,我就會難過。”
楚琅内心大撼。正巧電影播放到男主角曆經千帆終于發現女主的好,可女主早已嫁做人婦,給何謙鸢烘托得似乎更苦情了點兒。
“你還……記得孫蝶嗎?”楚琅不知怎麼的又提起了高中的事情,何謙鸢臉上隻有單純的迷茫。她又附加了許多條件,幾乎要把回憶裡的情書事件講了個遍,何謙鸢也沒回憶起這個名字。
他放開她,擡手理着她淩亂的發絲。
“不管是孫蝶、李蝶,還是王蝶。”何謙鸢眼中像蓄了一汪春水,“高中的女生,除了競賽隊裡那幾個,我就記得你。你很特别,但那時我是塊就知道學習的木頭,包括大學,我也沒談過戀愛。”
“你才不是木頭……”楚琅不敢再和他對視。
“能再次遇到你,是我好好學習這麼多年積攢來的福氣。”何謙鸢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楚琅縮在他溫熱的懷抱裡,不發一言。其實她想說,有你才是我的幸運。
“我們接着去拆快遞吧。”心情是收拾好了,可房間裡還有那麼多快遞呢。
“不拆了,一會兒我拉回公寓。”楚琅剛要起,被他捉回了懷裡,“再讓我抱會兒。”
何謙鸢是典型的穿衣顯瘦,平時也沒見他鍛煉,可這身上的肌肉緊實有力,塊頭不大,卻很有安全感。而且……
手感很好。
她心情不好,何謙鸢就多留了會兒。楚琅嫌身上忙活一天出汗黏膩,想先洗澡,何謙鸢就趁這個機會找了個編織袋,把那些零散的快遞都打包送車上去。
楚琅在乎他。甚至那話裡的意思……是從高中開始就在乎他。
他見過太多膚淺的喜歡,大都源自他的外表和家世。可當面對楚琅,他卻慶幸自己生了副好皮囊,家世優渥,能有足夠的底氣站在她面前。
愛總是難以說清。
楚琅洗完澡換了件長到腳踝的睡裙。她把未幹的頭發盤成丸子,昨天帶來的資料還原封不動地放在包裡,她都拿出來,簡單規整一下放在了書房的長條木桌上。
何謙鸢回來時,她正蹲在桌下插電腦電源。
“我來吧。”這套書桌設計得有問題,剛好把插座蓋住了一小半,得斜着用力才能插進去。
得買個插排。何謙鸢自己插都覺得費力。
楚琅給筆記本充上電,又想着拿來的衣服放包裡該有褶兒了,又上卧室把衣服拿出來挂上。何謙鸢就腳前腳後跟着,有眼力見地拿出一排新拆封的衣挂。
楚琅簡直受寵若驚,“你……先去客廳坐會兒,我很快就弄好了。”
“我不。”何謙鸢拿過她手裡的短袖挂在櫃裡,“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小跟班。”
接下來他真的像個跟班——楚琅到哪兒他到哪兒,連喝口水都跟着。
“不用啦。”楚琅被他弄得不好意思,步子直躲,“你快去歇着吧。”
“我就想和你待在在一塊兒。”
何謙鸢直球打得兇猛,她簡直招架不住,“不早啦,你你你先回去吧。”要不再折騰會兒她一身汗不說,今晚别再又夢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何謙鸢雖然被攆出了門,心裡卻甜滋滋的。他剛開車拐出小區,常甯的電話就打來。
“考慮的怎麼樣了?”
何謙鸢下意識回望着楚琅的方向。
他如今的聲樂老師,聽聞他簽了國内數一數二的娛樂工作室,便将他大力推薦給桉城的一位老友——在國内流行音樂領域算得上開山鼻祖的存在。對方很看中何謙鸢的才華,想單獨培養包裝一下。
可他玩的是樂隊。他不想一人高飛,便以各種理由推拒着。常甯開導他可以“偷師”回來,畢竟那位老前輩德高望重,結識了之後鸢尾花的路也會好走幾分。
還有就是,他可能要因此去桉城待三個月。
“我再想想吧。”何謙鸢沉默半晌,“明天……我先和紫昶偉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