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水嘴邊挂上笑,她摸了摸這姑娘的臉頰,說道:“誰說的沒用?你讓我們睡了個好覺。”
姑娘的淚漸漸止了,遲水把她拉起,要帶她回到卧房。
“我還沒告訴王爺,哪一個可能是波南國的國王。”
“無妨,他大概已經知曉了。”
姑娘詫異地看向遲水,問道:“你未曾和王爺說話,你怎的知道?”
遲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回道:“阿澗的眸子跟我說的。”
“還是不妥,我要不努努力,進去告訴王爺吧。”
遲水拉着姑娘,語重心長道:“放心吧,你們禁北王厲害得很,難不倒他。你回去好好歇息,也是我們沒思慮周到,讓你白跑了一趟。”
遲水眼神裡的堅定不似假的,姑娘便作罷,跟着遲水離開了。
地牢裡,蕭鳴澗不動聲色地掃視着被捆綁住手和腳的外朝人。
最靠裡面的男子把背坐得挺直,揚着下巴,三角狀的眼睛眯成條縫,從縫裡露出兩顆黑色眼珠子看了看蕭鳴澗後,合上了眼靜坐。
蕭鳴澗隔着牢門,對着裡邊說:“波南國的國王陛下,站出來,好讓本王給你換個地住住。”
人們睨了他一眼,都沒出聲,各自在心裡罵起這個王爺的蠢笨來。
蕭王爺讓愉放把其中一個矮個子的拉起,搜身後給他松了綁。
蕭鳴澗對他行了行禮,含笑緻歉:“陛下,與你見面的情況特殊,因而本王有失遠迎,還望陛下莫怪罪。本王已着人備上佳肴,還請陛下賞臉随本王去用上一頓飯。”
矮個子眨了幾下眼睛,扭頭看了看在地上坐着的那幾個,挑起眉毛玩味地看着蕭鳴澗。
地上的幾個男人動了動,與屁股下的枯草摩擦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愉放和旁的幾個士兵把矮個子先帶了出去,蕭鳴澗冷聲吩咐:“他們,喝幾碗冷水便足矣。”
說罷,蕭鳴澗甩下個背影,就到了吃飯的地方。
那矮個子左右皆站着個執劍的兵士,盡管他的肚子不争氣地叫了好幾聲,他依舊害怕眼前的飯食被下了毒而躊躇着不敢動筷。
蕭鳴澗知曉他的顧慮,便将所有菜都吃了一筷子,才客氣地讓他快吃。
矮個子猶疑幾下,到底是沒戰勝自己的飽腹欲望,雙手碰上筷子就狼吞虎咽着,沒幾句話功夫就将面前的菜肴一掃而空。
他嘴角的油光幾乎要膩到蕭鳴澗身上了,蕭鳴澗抖了抖身子,把神色恢複如常。
“陛下可吃好了?”
矮個子整個身體都放松地往下墜,肚子也一整個撐圓,但沒回蕭鳴澗的話。
蕭鳴澗笑而不語,隻是讓愉放遞過來了一個藥瓶子。
在矮個子驚恐的目光中,蕭鳴澗笑得眉眼皆彎,就着水把一粒藥丸子吞了下去。
“你……你……敢下毒!”矮個子指着蕭鳴澗的鼻頭,氣得渾身發抖。
他登時便欲起身要去奪了蕭鳴澗手中的瓶子,脖子卻被架上了兩把劍。
蕭鳴澗笑着對他眨眨眼,開口道:“本王也沒說不下毒啊。”
右手手臂被整條包起,布條繞過脖子,把手臂拉起,蕭鳴澗就用左手晃了晃手中的藥瓶,繼而說道:“這毒不緻死,但若是不解,你恐怕每日不得安甯。那肚子啊,痛得怕是生不如死,接着又疼上腦袋,啧啧啧,想想那滋味,可不好受。本王不過是想見見你們的國王,但國王陛下不肯露面,隻好請你幫本王的忙。”
矮個子此時倒是還有家國大義:“我不可能告知你陛下的身份。”
“本王沒說讓你直接告知我,本王隻期望你能同我們演一出戲。你隻需告知我們,你的身份便可。”
蕭鳴澗倒出一粒藥丸,安放到矮個子面前的桌案上:“這顆解藥,是本王與你合作的誠意。你若是幫了我們,日後是回波南國,或是任命我們的朝堂,由你選擇。此外,在你們被關押期間,你可吃好睡好。你且考慮考慮。”
矮個子仍想拒絕,但肚子卻劇烈得疼痛起來。他冒出冷汗,身子無法自控地彎曲,險些就把自己的喉嚨劃破在了士兵的劍上。
“演戲罷了,并非你口頭告知我們,對于你身後的百姓,你也是無罪的,并且能解你身上的毒。還望你仔細考量。”
蕭鳴澗直直地看着對面的人,嘴邊是很淡的弧度。
矮個子摔到桌上,手抓起藥丸子就往嘴裡塞,卻又彈落地面,他隻好迅速趴到地上去尋,好不容易才把藥給吞了下去。
示意兩個小兵把他扶起後,蕭鳴澗再度開口:“解藥既吃了,本王也就沒有了拿捏你的方面。可你要記住,你如今是在我們的牢裡,你無法得知我們在給你們的飯菜裡動手腳。自然,你可以選擇不吃不喝,但也得看你的命是否夠硬了。”
“你要我做何事?”
蕭鳴澗把眸子裡的冷換下,重新升起一股笑意,滿意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