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竟是沒有錯的。
梁稚月沒反應,梁大又繼續問:“後來呢?”
這人道:“後來?沒有後來了。”
梁大大怒:“你先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這人搓了搓手指,示意他們給錢,梁稚月看了一眼越冬,越冬從袖中取出一疊銀票放在桌子上,又退了回去。
這人伸出手去,被梁大一巴掌拍了回來,“說話。”
他的目光在梁稚月身上轉了一圈,心裡有些猶疑,卻還是道:“他們一行原本走的是陸路,到了祁州想要改走水路,卻拿不出錢來,被人趕下了船,于是還是走的官道。”
梁大又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約有個六七日。”
“胡說。”梁大怒目圓睜,“祁州到上京,至多兩日也就到了。”
這人哈哈一笑:“我們确實在五六日前在祁州見過這一家子人,這卻是真的。”他去拿了錢,就道:“渡幫主說了,有消息就給錢,我們這消息可是不假。”
說着就要走,渡晴看了眼越冬,喝着茶沒說話,梁稚月卻不好回頭去看,越冬垂着眼睛想了想,出聲道:“冷衣。”
某處蹿出個人影,将門堵了,拿錢那人立時大聲道:“渡幫主,我是信你的為人才來賣消息的,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渡晴放下茶碗,要開口,越冬先道:“你讓路,等他們出去了再抓。”
梁大不說話,渡晴也沒開口。
冷衣朝旁邊讓開,眼睛卻一直盯着人,那兩人哆哆嗦嗦地不敢走。
“我說的都是真的。”
越冬道:“也沒人說你說的是假話。”
“隻是你的真話沒說全。”她道,“就這麼點消息,不值那麼多錢,但是錢你既然拿了,不夠的部分就隻好用你的命來抵。”
那人把錢拿出來,這才找到正主,道:“那還給你成不?”
“不成。”越冬搖頭,“給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拿回來的道理。”
“我看看。”她打量着這兩個人,“大約賠上兩條腿兩隻手也就差不多了。”
渡晴和梁大看得驚奇,梁稚月倒沒那麼意外,這個小姑娘輕易不亮爪子,亮了就要達到目的。
這兩人害怕地對視一眼,忽而氣勢一變,一個襲向冷衣,一個沖向越冬。
渡晴和梁大反應極快,當即就要來攔,越冬擡起手,張庭舟綁在她手臂上的輕弩顯露行迹,她定定地看着那隻伸向她的幹癟的手,堅定地扣下機關,短箭飛出,正中那人掌心。
冷衣打斷了手裡那個人的四肢,梁大也壓住另外這個。
渡晴看越冬出手幹脆果決,不由高看她兩分,又暗道她這是越活越回去了,竟會看走了眼,真覺得這就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
“渡幫主就是這麼對待自己請回來的客人的?”被壓住的人仍舊不老實,隻指着渡晴說話。
越冬道:“你是客人還是匪徒?”
這話一出,一屋子的人都去看她,他們都沒料到越冬能看出端倪。
越冬尋了個椅子坐下,道:“那一家人到底去了何處?你們如實說來,我也懶得與你們計較。不說也行,至多出了這道門再要你們的命。”
被短箭穿透掌心這人目光轉了轉,道:“告訴你也不是不行,但是先說好了,你别說是我們說出去的。”
一直沒出聲那人道:“不能說。”
另外這個道:“都到這個地步了,不說就是個死。”
冷衣腳邊那個人就又閉了嘴,靠近越冬這個道:“那個像姐姐的妹妹被山匪抓走了,要她做壓寨夫人。”
越冬愣在原地,“山匪?夫人?”
她勃然大怒:“她才幾歲?!是哪個禽獸?我非親手剝了他的皮不可。”
渡晴冷笑道:“祁州緊鄰上京,若有匪寇,早就被剿滅了,你分明是在胡說。”
越冬聽得這話就冷靜下來,是她着急了。
地上的人心裡懊惱,卻又不得不說:“不是祁州的山匪,是原州的那位。”
“原州?”渡晴和梁大對視一眼,越冬看過去,梁大有些猶豫地道:“原州有個滅不掉的山匪,叫做蔣秦文,盤踞在原州有七、八十年之久。”
越冬難以置信道:“那麼個一百多歲的老東西還要娶壓寨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