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隻有一份解藥。”
“漼将軍的毒是我下的。”墨遠騁握住顧蒹葭的手說道。
“侯爺。”遠山在一旁着急出聲。
“可有什麼緩解毒發的辦法?”顧蒹葭一邊問墨遠騁一邊到腰間去掏解藥。
“有,我身上有一粒百毒清,吃下可以暫時壓制毒性。”墨遠騁虛弱地說道。
“好。”顧蒹葭毫不猶豫地把種子的皮小心剝下來喂給了漼錯。她附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這解藥本來就屬于你。如果想要查清當年的真相,可以從我舅舅着手。”
“想想你冤死的父親,你該咽下解藥然後離開京都去查明真相。”顧蒹葭越着急越是輕聲說着。果然提到他的父親,漼錯把解藥咽了下去。
墨遠騁盯着顧蒹葭附在漼錯的耳邊輕聲細語,他想要努力聽清她說了什麼,但是隻能勉強看到她的嘴唇一張一合。很快他就氣急攻心,暈了過去。
“侯爺,侯爺。”遠山和墨七焦急地喊着。
顧蒹葭徑直走到墨遠騁身前,從他胸口摸出一個藥瓶。倒出裡面一粒黑色的藥丸,給遠山看了看。遠山點了點頭,顧蒹葭才把藥喂給了墨遠騁。确定墨遠騁吃下藥丸後,顧蒹葭走出屋外,坐在台階上繼續看着月亮。
“郡主,你就如此恨我們侯爺嗎?”遠山跟在她身後不平地問道。
“何出此言?”顧蒹葭回頭淡淡說道。
“唯一活命的機會你居然給了别人。”
“你不懂,那不是别人,跟你說不着。”
“遠山,師兄怎麼樣了?”景鐘聽到消息匆忙趕來。
“二爺,侯爺中了曼陀羅的毒,唯一的解藥被郡主給了别人,隻能先吃了百毒清控制住毒性。”遠山的口氣中充滿了不滿。
“你們該是還有解藥的吧或者你們該是有獲得解藥的辦法的。曼陀羅的種子不止一顆。”顧蒹葭看着這滿院月色歎了口氣。
“終究是瞞不住你。”景鐘擡腳想要走進屋内。
“如果沒有送我去和親,或許我會放棄過去安分地待在他的身邊。”
“送你去和親并非他的本意,相處兩載,我和師兄待你不薄。”
“你也怨我把解藥給了漼将軍?”顧蒹葭哀哀戚戚地說道。
“不怨,畢竟你們一日夫妻百日恩。”景鐘沒好氣地說道。
“師叔,你誤會了。顧家欠漼家的這樣也算兩清了。”
“難道師兄在你心裡真的沒有一個鎮南将軍重要嗎?”景鐘轉身看向她,他知道裡面的人定然是在聽着的。
“不一樣的。師父就是師父,他是他。”
“師兄這些年的真心真是喂了白眼狼了,就算你給了鎮南将軍解藥如何,我照樣能要了他的命。”景鐘冰冷地說道。
“那不妨讓我猜猜你是哪國人。”顧蒹葭抽出腰間軟劍架在了景鐘的脖頸上,圍着他邊轉邊說道:“既不是南幽人也不是北冥人。那剩下就是西玄或者東靖。”
“過于聰慧未必是好事。”景鐘眸色深沉,全身肅殺之氣不輸戰場上殺敵的男兒。
“師叔,别緊張,我不過随口胡謅,給他足夠的脫身時間罷了,隻是沒想到你居然真的身份有問題。”顧蒹葭收回軟劍,率先走進屋内。
屋内隻有昏迷的墨七和昏睡着的墨遠騁,哪裡還有漼錯的身影。
“原來你一直都在拖延時間。”景鐘憤恨地說道:“遠山帶人去追。”
遠山領命還沒離開,顧蒹葭就躍到了墨遠騁的塌前,掏出了匕首,毫不猶豫地向他刺下去,遠山提劍上前擋了下來。
“你是瘋子。”景鐘見遠山不支,隻能加入戰鬥。
顧蒹葭占了景鐘身上有傷的優勢,拼盡全力,一對二打鬥總算是險勝。
“趕緊給他找解藥,往後餘生不複相見。”
“在密室裡,師兄就該殺了他。”景鐘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雙眼猩紅說道。
“那為何沒殺?”
“婦人之仁。”
“不,他大概是不相信你的誠意,怕鎮南将軍不在,你們西玄乘虛入侵。”
“你别自作聰明了。”景鐘冷冷笑着,收起劍。
顧芷兮再次醒來已經在馬車中。身旁的男人劍眉緊鎖,像是在承受莫大的痛苦一般。
“郡王爺,多謝救命之恩。”顧芷兮靠着馬車虛弱地說道。
“噗通”一聲鳳逸眠倒在了馬車裡。
“爺,你怎麼啦?你醒醒啊,别吓小的。”駕着馬車的滄源嚎了起來。
“顧姑娘,你倒是趕緊把爺扶起來,别在地闆上受涼了。我們主子沖冠一怒為紅顔,聽說你被封為貴妃了,立馬就聯系老王爺造反,實在是太倉促了,導緻我們一敗塗地。唉,連給老王爺收殓都做不到,我們主子心痛至極,逃跑時還不忘帶上昏迷的姑娘,導緻我們被追兵追上,又是一場苦戰,幸得我們主仆命硬,這才能跟姑娘亡命天涯。”
“多謝你。”顧芷兮聽滄源這麼說,雖然覺得他過于誇張了,他們造反絕對不可能是為了自己,但是他們的确救了自己。
顧芷兮費勁地把鳳逸眠從馬車地闆上拉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腰間濡濕,她知道腰間的箭傷大概是裂開了。
“趕緊找個有水的地方停下來,這麼趕路,我們可能會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