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又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吧!
當然她裝,郝夢也跟着她一起裝。
郝夢内心沒多大震動。
她知道她們這樣的名利場的圈子是很難建立真正的友誼。
大家不過萍水相逢,互相利用罷了。
沒過一會兒,郝夢似乎想起了些什麼,轉頭跟舞蹈演員丙說,“到時,拍合照,大家一起啊。”
丙連連點頭,“嗯”
她知道到時候,郝夢一定站在中央,跟那些人站在一起。
所以,她自己還是要沉得住氣一點。
可誰知道,郝夢拍合照時,卻拉着丙和自己站在甬池的邊角。
任憑攝影師還有其他人怎麼呼喚,都無濟于事。
當時舞蹈演員丙可就氣得不行,不停地悄悄用手拍打她,然後在郝夢耳邊催促道:“去啊。趕快過去啊。”
可郝夢卻毫無反應......
一性急,她推攘她的力度就大了一些,甚至還想去踩她的腳去提醒她。
誰知郝夢一個站不穩,就掉了下去。
順帶将她也.......
其實墜落的那一刻,郝夢是極其開心的。
她本來就是一個牙呲必報的人,從來不會以德報怨,或者隐忍吞聲。
此前一直未能等到良好的時機,現在一有機會,便快速展開行動。
追查事故真兇的方法之一,如無确鑿的證據,就是讓真兇再次露出馬腳。
所以,她要想辦法激怒對方,讓她再伺機報複,從而一舉将其抓獲。
回憶漸攏,思緒回歸現實。
郝夢餘光瞥到那面料挺括的墨綠色長風衣下襯的挺拔身姿時,頓時心下一松,知道自己賭赢了。
看他步調優雅地邁步進來,郝夢的唇角微微勾起,心裡湧起一種得償所願的歡喜。
她閉眼深吸一口氣,強壓着内心的激動,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郝夢的衣袖在淩亂的化妝台上沙沙作響,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動作快速地給自己慘淡的臉上塗了一層輕薄的底妝。
再看鏡子中的自己,郝夢長睫微閃,眸光氤氲,唇紅齒白,整個人頓時增添了幾分神采。
隻是面色蒼白,身體纖弱,讓人更心生憐愛。
郝夢先是自暴自棄将化妝盒扔在桌子上,發出“嘭”地一聲巨響,然後将臉埋在自己臂彎裡哭泣。
也許是自己太過謹小慎微,她不敢放聲大哭,隻能自哀自怨地含淚飲泣。
而仿佛被聲響有所驚動的,殷恒倏然轉過頭來,朝郝夢這邊望過來。
頃刻間臉上便有了難為的神情。
殷恒為人一向比較紳士,最會為他人着想。
他不确定這位小姑娘是否願意讓人看到她此時的落魄。
殷恒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想走,可又放心不下。
站在昏黃的燈光下,他和她約莫隔了兩三米的距離,内心有些躊躇。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郝夢微微擡頭,朝他看了一眼 。
她漂亮的眼睛裡含着淚,如玉的臉上挂着好幾顆淚珠,鼻尖眼角都泛着紅,顯得特别楚楚動人,又凄凄可憐。
殷恒的心裡莫名地像被貓撓了一下似的,自己摸摸自己的手,忽然覺得哪裡癢,又找不到具體是哪。
隻看着她,眉眼間幾分凄楚的哀怨之色,自己的身體裡仿佛有一隻手,把他的心也拽下去一截,讓他的心情也跟着低沉起來。
最終,他不再在原地停留,而是大步走了過去,并悉心地為其遞上好聞的白色紙巾。
郝夢哭得淚眼朦胧,看到白色紙巾的那一刻,目光略微有些詫異,她仰頭看他,一雙桃花眼,眼尾微微翹起,硬朗的輪廓在暈黃的燈光下難得的柔和。
他問她:“在這工作中受委屈了,是不是?”聲音異常地輕柔,像春天的風,能夠刹那間撫平人内心的毛躁。
而且,郝夢喜歡他說話像哄小朋友一般親切自然的口氣,莫名地讓人心安和感受到不一樣的寵溺。
郝夢仰頭吸了吸鼻子,面色泛着桃紅,淚珠還挂在她臉上,讓她看起來異常的楚楚可憐:“嗯,是的!”
她用他遞過來的紙巾優雅别緻地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不過人在成長過程中總要受委屈的,不是嘛?這樣才能長大啊。”動作神情懂事得讓人心疼,莫名地惹人憐愛。
殷恒心裡泛起微妙的瘙癢,他拉起旁邊的椅子,坐在她的旁邊,看着郝夢,低低笑了下,溫柔地附和道:“殺不死你的,必将讓你強大。所以,請加油。”
郝夢聞言也跟着破涕為笑,但不再說話。
“謝新宇這個人說話做事一向一闆一眼,非常認真,外号人稱老夫子。”他看着她,眼神十分誠摯,“如果你真在這裡受了什麼委屈,直接告訴我,我再轉告他。處理結果保證讓你滿意。他一向不喜歡别人在自己的場地惹是生非的。”
郝夢聽他這麼說,再擡頭看看他,雖然殷恒看起來依舊風輕雲淡,眼神調笑,但他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
想想也是。
人家什麼道行。
自己的這點小心思,他心如明鏡,怎麼會不知。
但他為人周到顧人體面,話說得婉轉動聽,幾分調笑幾分認真,就把這事給說明白講清楚,順便也妥善解決了。
郝夢感念他的溫柔體貼,知道他是對自己再好也不過的人。
她便也不再去循循善誘,而是将釘子拿到殷恒的面前,直接了當地述說了這些天自己受的委屈。
殷恒聽後,深吸一口氣,微微擡手摸摸她的臉,安撫道:“這件事交給我。結果保證讓你滿意。”
“嗯”
他起身要走,最後腳步一頓,回頭看她,笑,“下次再遇到這些事,可以直接告訴我,處理結果的速度,保證比你想象中快。”
郝夢明白他的意有所指,是想說自己陷入困境中不必那麼大費周章,而是直接告訴他就成。
可她自己也不便所說什麼,隻能假裝聽不懂似的,再次“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