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殷恒的結束,就像繁華派對的落幕。
終是大夢一場,萬事成空,徒留空虛。
殘留在郝夢腦海裡的,殷恒懷抱的溫暖和他身上獨有的清冽,也随着庸常的忙碌逐漸沖淡,直到被寒風徹底剜盡。
郝夢又紮紮實實地跌回到最現實的世界。
她依舊是那個勤勤懇懇讀書,安安分分拍戲的好學生。
那日,拍完丫鬟被杖責之死的戲份以後,郝夢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公寓,而是留在棚内幫劇務的忙。
送送東西、擦擦道具、整理整理服裝和物品。
通過瑣碎的打雜來避免自己胡思亂想。
臨近年關,《宮鎖連珠》又快殺青,整個劇組一片喜氣洋洋,每個人臉上都泛着即将回家過年的歡騰和喜悅。
前面導演開機拍戲,後面八卦不止。
歡聲笑語不斷,其樂融融。
《宮鎖連珠》裡的工作人員,特别是群演和小場記似乎都挺喜歡這個長相靈氣、做事伶俐的小姑娘。
在她面前聊天,無論什麼話題,也都不避諱。
甚至有些肆無忌憚。
什麼最近女主和女配勾心鬥角很厲害,互相在背後潑對方污水了;誰在誰的化妝膏裡加了東西,惹得對方長了滿臉痘了。
誰跟誰好像關系挺暧昧,拍着拍着就劇組夫妻了,半夜男主溜出門,還被工作人員撞見了,發現他褲鍊都沒拉好。
還有更絕的是,誰跟誰有不正當的關系,半夜老婆抓奸,情婦為避風頭,穿着内衣挂在牆外三個小時,差點沒凍死了。
郝夢在劇場裡一邊整理和清點道具,一邊聽着八卦,最後還跟着傻笑,倒也是很快樂。
隻是......再次迎面碰到昔日閨蜜好友,楊笑。
兩人相處情形就沒那麼愉快了。
郝夢本不想搭理她,但還是出于禮貌,沖她微笑颔首。
可楊笑的目光落在郝夢的身上僅一秒,就直接把她當成空氣般略過。
郝夢:“.......”
甚至在側邊經過時,楊笑不經意間重重撞了一下郝夢,她也依然是目不斜視,臉上沒有絲毫的虧欠。
郝夢:“.......”
她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氣。
确切地說,是對自己心懷怨恨。
隻是不知道她會如此低素質,做人做事如此卑劣和過分。
郝夢記得上次酒店見過的第二日,楊笑就在劇場非常親熱地邀請自己跟她一起去上廁所。
郝夢當時就有些詫異,因為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但還是點點頭跟她一起去了。
在衛生間,楊笑拿出口紅補妝,閑聊般地問:“夢寶兒,你怎麼搭上那個殷恒的啊?”
郝夢沒回答,也不想回答。
楊笑也不尴尬,反而轉身過來,看向她,笑吟吟的,“有空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呗!你男朋友就是我朋友。大家做個朋友 不過分吧!”
“……”
“哎.......,你的運氣真不錯!一下就搭上這麼個闊佬。”
楊笑對着鏡子抿了抿唇,“哪像我?!參加十個派對,認識的人也不如你一個。你就給我介紹介紹呗。你要知道富人都是一個圈。認識一個,就等于認識無數個。”
話落,她湊上前撞了撞郝夢的肩。
“......”郝夢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隻能溫和應付,“有機會吧!”
“嗨——,擇日不入撞日。你發短信跟殷恒約個時間咱們一起吃個飯。咱們不就算認識了。”
“殷恒他挺忙的。我約好了。再跟你聯系吧!”
楊笑“啊——”了聲,有些不高興:“就一頓飯,也耽誤不了什麼時間。他連這個時間都沒法給你嘛。你們也不太熟吧!”
“嗯,是不太熟。”郝夢也有些生氣了,掏出手機看了眼“馬上 要拍戲了。我走先。有空再約。”
“喔,那行吧。”楊笑撇了撇嘴,扯着嗓子喊,“那你可要記得啊。約好給我電話。”
“......”
郝夢走得急,走得老遠還能聽到她的聲音,知道又再次惹到到楊笑不開心了,但她實在不想繼續去應付她。
從此以後,郝夢在路上被她攔了幾次,問約飯的事,郝夢都簡單扯個理由敷衍應付了。
最後實在不耐,隻能說約不到。
楊笑也也意識到郝夢壓根兒不想幫她,在她面前冷笑一聲,丢下一句,“條條大路通羅馬。我也不是非走你這條不可。”便轉身走了。
自此,兩個人的關系就越來越僵。
現在鬧到這步田地也是挺無可奈何。
郝夢正怔愣時,一個太監扮相的小男生,像僵屍一樣跳到她的面前。
他人小鬼大,似乎看出了郝夢的不開心,便扯了扯她的衣袖,沖其眨了眨眼,壓低聲音安慰道:“郝夢姐姐,别跟她這種人一般見識。她,就是一個勢力小人。用得着你,就會像狗一樣巴結你;用不着你,就尾巴翹上天。咱犯不着跟她置氣。”
小男孩,古靈精怪,特地用天津口音,講相聲一般寬慰她。
郝夢聞言噗嗤一笑,“好哒!聽你的。”
不愉快的心情頓時消失一半。
男孩撓了撓頭,繼續拉了拉她的衣袖,笑嘻嘻地問:“夢姐姐,那咱一起去喂流浪貓,成嗎?”
“嗯啊——”
小男孩也是《宮鎖連珠》的群演,名叫小鵬,因父母的明星夢而經常在h影城拍戲。
郝夢是童心未泯,雙方又極其喜愛小動物,所以能玩到一塊去。
兩人感情特别好。
今天天氣陰沉,外面刮風又下雨。
兩人都特别擔心在h影城流浪的小橘貓,怕它受凍又挨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