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橢圓大桌。
校領導坐在靠窗的一邊,五旗派出所人員與校領導對坐,李立山坐在首席,正皺着眉頭,神情凝重地聽着錢副所長低聲的彙報。
劉校長疾步走進會議室,挨着李立山坐下。仲邱坐到了錢所的左手空位,小陳則自行走到了桌子最後面。
李立山瞥見劉校長,立馬打斷了錢所長的彙報,問道:“劉校長,說你們跟原來的班主任聯系上了,現在怎麼樣?”
劉校長:“對,我就是來彙報這個情況。我們把監控圖片發給了黃老師,哦,就是原班主任,她看後基本确定了這個劫匪就是班上一個叫做肖敏的女生的爸爸。肖敏,是一個比較……平常的孩子,身材弱小,看着有點營養不良,上課不發言也不講話,下課也不怎麼跟同學們玩,成績呢平平,不好也不算太差,黃老師當班主任的時候,比較少關注她。哦對,她的母親從來沒有來過學校,聽說是在外地,常年不回來。每次我們學校開家長會,肖敏的父親很少來,就來過一次吧,其餘時候基本上都是缺席的。黃老師曾經問過這孩子,想了解更多情況,但這孩子總是很怯生生的,像寒蟬不敢開口一樣。老師也沒辦法。”
李立山:“這孩子現在在哪裡?”
劉校長:“孩子請了半個月假了,說是病了。”
李立山:“什麼病?”
劉校長:“先說明一下,我們學校是不允許請這麼長時間假的,除非是有醫院的診斷病曆。這孩子開始隻是說感冒了,請兩天假,但是後來就直接不過來上課。代班老師打電話聯系孩子爸爸,就是劫匪,他說孩子不願意來上課。老師提出去家訪,卻被拒絕了。所以……”
李立山點點頭:“那到底是為什麼要來學校鬧事呢?”
劉校長:“可能啊,我們隻是說可能。這位爸爸曾經向學校反應過孩子受到同學欺負,尤其是一個叫做謝宇濤的男孩。”
仲邱:“就是他今天進學校的時候跟保安說的那個孩子嗎?”
劉校長:“對。我們學校也問過孩子們,但是孩子們都說并沒有欺負過肖敏,反倒是跟老師反映肖敏從來不跟同學們玩,很孤僻。如果涉及校園欺淩,總得有實質證據嘛,我們就是覺得沒有什麼證據,肖敏和她爸爸呢也沒有提供有效的東西,這事自然就不能當做校園欺淩處理。總之呢,這個劫匪啊,性格也很怪異,黃老師和現在的代班主任都覺得很難跟他溝通,老師們私下會覺得他精神上也許有點問題,但确實想不到他會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
仲邱:“他怎麼知道今天剛好是謝宇濤值日?”
劉校長:“哦,我們學校每個班都會安排學生們值日,周一到周五排完所有的學生,值日生的安排也都是相對固定的,在學期初的時候,老師們就會把值日安排發給家長和學生,謝宇濤一直是周三值日,這班上的家長都知道。”
仲邱:“原來如此。”
李立山沉吟:“不管什麼原因,他現在劫持孩子們到底要幹什麼呢?為自家孩子讨要公道?好歹提出個要求啊,不然我們怎麼往下走。”
錢所:“可不是呢嘛,我們一但靠近四樓樓梯,他就開始發瘋,孩子們哭成一片,我們哪兒敢再往前走啊!還有,李所,剛才跟您彙報過了,西教四層樓,相鄰的南教學樓隻有三層樓。矮了。咱們現在所在的行政樓倒是有五樓,可是跟西教隔着整個操場,根本看不到對面情況。這從外圍啊,根本無從下手!”
李立山沉默一會,道:“還是得從内部突破。必須實現對話!”
錢所:“都這麼認為,可是學校方面的人和我們的人,都沒法靠近四樓,這劫匪吧,真是!人家其他劫匪好歹有劫持人質的目的,要錢要物要啥啥啥的,這人,愣是拒絕溝通,就像單純為了劫持一樣!搞不懂咋想的!”
仲邱低聲重複錢所長的話:“單純為了劫持?想撒氣?”
錢所長翻一翻眼睛:“……那……就更危險了!唉。”
仲邱:“李所,我還是建議由我們的人上去,盡快實現溝通。”
李立山:“當然,可是從哪裡切入呢?”
仲邱:“劉校長,這位家長當時向誰反應孩子被欺負的問題,學校是哪位領導接待的?”
劉校長:“我親自接待的,然後當時在家的副校長、主任也都在。我們見過他兩次,一次是他來反應問題,一次是我們調查後,跟他進行反饋。他,我是真沒想到,他當時的态度都蠻好,不過就是不太愛說話,但是我們給他解釋,他還是很認真的聽。所以我一直以為這事情就過去了,了結了,誰知道他轉身就到學校來劫持來了!真是!”
仲邱:“我想,您給他的解釋,他聽是聽了,但是心裡根本不接受吧,然後又怯于表達,當時不争辯,回去了估計越想越不痛快。這種性格,确實容易走極端。所以,現在學校方面的人,他肯定是再不願相信了。”
劉校長:“這……學校裡的事,總不得學校來解決啊,這人真是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