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不說話了?”
喬纓一邊瞎扯,一邊躲避着大樓外的攝像頭。
這棟大樓是盛合地産名下的建築。
原本打算作為總公司的地址,後來集團搭上房地産泡沫的便車後迅速擴張,喬盛合将這裡留給了喬俞誠,讓他管理新成立的分公司。
隻不過後來分公司效益不好,裁來裁去隻剩下不到八十個人。
原本一棟樓裡都是盛合的員工,現在除了最下面的幾層,全都租了出去。
喬纓以前來過很多次,大多數時候都是喬俞誠投資虧本了,讓她過來當冤大頭兜底,所以對這裡非常熟悉。
這些年裡她眼見着喬俞誠的公司規模越縮越小,樓層越搬越低,沒想到他突然把蔣南宇挖了過來,居然還支棱起來成立了新公司。
怎麼看都像是臨死之前的絕望掙紮。
沿着監控死角穿過小巷,喬纓已然将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像是尋常路過的普通人一樣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裡。
雖然大概率會有人幫她抹去監控記錄,但萬事還是小心點好。
她找了一家附近的奶茶店坐下,含糊不清地對着手機那頭說道:“好了,大戰結束,我需要去買酒了。”
“因為那場和巨獸的戰鬥,我體内黑暗之氣的封印開始松動,隻有酒精才能壓制住我内心的狂躁。”
“很遺憾,街上的人們都在讨論是誰把地球上的惡魔趕跑了,殊不知他們口中的神秘人正是一旁路都走不穩的酒癡……什麼?哦一杯黑巧奧利奧牛乳無糖少冰加一份脆啵啵,再來一個提拉米蘇,謝謝~”
“……我跟你說個事。”
在奶茶店熱鬧的背景音和播報聲裡,對面的人深吸了一口氣。
“我在上節目。”
“什麼……節目?”
喬纓挖蛋糕的手突然頓住了,微微顫抖起來。
她嘗試着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行程,想想能對得上今天日期的通告,脊背瞬間僵直。
好像是個訪談節目?
好像收視率還很高?
好像節目組喜歡提前放原片彩蛋一刀不切?
“不會是……銀幕背後吧?”喬纓小心翼翼地問。
裴硯知:“嗯。”
簡簡單單一個字,聽得喬纓倒吸幾口涼氣。
完犢子了,這下真完犢子了,丢臉丢到全中國了。
她吸了一口奶茶,定了定神,鎮靜道:“我說我剛剛被鬼上身了,你信嗎?”
—
與喬纓這邊雞飛狗跳的社死場面不同,沈頤的保姆車裡氣氛低沉。
助理小吳跪在地上面露難色,猶猶豫豫又小心翼翼地擡起頭說:“頤哥,真塞不下了……你的襪子都快被增高鞋墊給撐破了。”
經理人李群低吼一句:“說話注意點!那怎麼能叫增高鞋底呢?那是沈頤隐形的翅膀!”
沈頤心煩意亂地撐着臉頰,并沒有精力去理會自家的助理和經紀人。
他為了平息輿論,明明已經按照李群的要求和喬纓炒作绯聞,卻沒想到憑空冒出來了一個裴硯知。
不僅把注意力全都分散,還反倒替昭星的新産品宣發添了一把火。
沒辦法,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聽說喬纓今天去電視台錄節目了,正好和自己的行程重合。
他早已安排好了記者蹲守在門外,隻等拍好兩人的同框錯位圖便能發戀情實錘的通稿。
一想到這裡,沈頤就覺得煩躁。
他真的很不願意和喬纓扯上關系,卻又隻能靠她才能擺脫負面新聞,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喬纓脅迫了一樣,對她越發不滿。
甚至連爺爺也知道了近期的鬧劇,敲打他不要忘記兩人的婚約。
每次明明都是喬纓自己非要貼上來,給他帶來了那麼多的麻煩,無論他說話再刻薄,喬纓都跟牛皮糖一樣粘着甩都甩不掉。
都怪那該死的婚約,要不是合同上白紙黑字寫了要兩人訂婚才會給他股份,他才不會給喬纓好臉色。
等這陣子過去,他一定要讓喬纓徹底翻不起身!
沈頤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不耐煩地揮開了吳宇塞鞋墊的手,狠戾道:“行了!别塞了!我再戴個假屁股墊就差不多了!”
說話間隙,保姆車已行駛到目的地。
高聳的大樓外,整整齊齊排了幾輛商務車。
今天是熱播古裝偶像劇《四海遊》收官的日子,劇組的主創們受邀來參加宣傳活動。
到場的主要嘉賓除了導演和制片外,還有作為女一号的周瑾,以及作為男一号的沈頤。
周瑾踏進大門,舉着直播的鏡頭,對着直播間的觀衆打招呼:“大家好啊,我們現在已經到電視台大廳了,我今天特意申請了直播的權限,先帶寶寶們參觀一下吧!”
話音未落,沈頤便繃緊下颌線,挺直了身子闖入鏡頭中,腰闆端正。
直播間裡的觀衆安靜片刻,開始齊刷刷地發彈幕:
【怎麼感覺有點油膩呀……】
【各單位請注意,癫公來了,癫公真的來了!】
【哈哈哈我死了三天都沒他這麼硬。】
【沈頤是來走秀的嗎?】
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兩人很快就到達休息的區域,和其他幾位主演碰了面。
似乎是沒想到阮綿綿也在這裡,沈頤的眼睛驟然一亮,歪了歪嘴,邪魅一笑:“你怎麼也在這裡?就這麼想見我?”
阮綿綿用小拳捶了捶他胸口,嬌羞捂臉,“說什麼呢,大家都在,你正經點。”
說罷,她偷偷掀開一條縫看看四周。
咦,為什麼沒有人起哄?是在嫉妒他們的幸福嗎?
而鏡頭外的周瑾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