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雨嬌羞轉過臉面對着俊雅濡美帶有幾分醉意的夫君,淺笑道,“郎君,你言重了,以後你我是一家人,不要說什麼這些客氣話。來,你坐好,我去給你倒杯茶水醒醒酒。”說着正要起身去前面的桌子倒茶,忽然感到手腕一緊,她回頭嬌媚看了司徒隐一眼,随後她被來着坐回去。
司徒隐這人長得好看,聲音很好聽,說話很溫柔,很體貼人似的,他拉住繡雨的手笑道,“繡雨,我果真沒有看錯你,你真是賢惠啊。這點酒,不妨事,不妨事。”
繡雨的手同他緊緊握在一起,眼中有些激動,她道,“你是什麼時候留意起我的呀。”
司徒隐笑笑裝出回想樣子,仰頭思索下似笑非笑溫柔道,“不知道,當時去那個巴山是去找六皇子嗎,沒想到會在巴山遇到一個那麼美麗的姑娘,我當時心裡跟羽毛撓過一樣,癢癢,我以為,隻是一面之緣,沒想到我們真得像戲文裡唱得那樣我撿到你的繡帕再次會面了。那時我就認定你了。娘子又是什麼時候呀。”他笑得很真誠,很熾熱望着繡雨。
繡雨抿了抿嘴道,“我也一樣。你不知道我那帕子丢了有多着急。整夜整夜睡不着。”
司徒隐笑了,“你那帕子真是新奇,我不是說它繡得怎麼樣,它很香,香得很怪。”
“那時貴妃醉酒香,郎君,你不會隻想着取笑我吧。你看,洞房花燭都被你浪費去了一大半了。”繡雨微微慎怒道。心裡頭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但他們已經是夫妻,拜過天地,是一輩子不分手的人,握着的手暖烘烘,原來這就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感覺,真好,真好。
真好。
經過繡雨這麼提醒,司徒隐才擦知春宵已經過一般,他看着燃燒一大半的滴滿紅油的喜燭,他心裡頭好笑,他有些羞澀對繡雨道,“那麼我們喝交杯酒吧。”頭次結婚有點不知所措,他又是斯文慣的,繡雨是個矜持的大家閨秀,唐突不得,他想繡雨行魚水之歡但有種無處下手無處下嘴感覺。
“好,我去倒來。”繡雨笑着要起身。
“不,為夫去。你且安坐着。”他按捺住心中激動澎湃心情去倒酒,繡雨單是安靜坐在大紅喜床上看着他高挑的背影就足夠滿足,嘴角噙笑。
待司徒隐把兩杯倒合卺酒回來,一杯交到繡雨手裡,一杯自己拿着。
“那個我們”
“我們那個”
兩個同樣斯文矜持的人在說出同樣話後羞得臉紅耳赤,幸而有紅光照着滿屋子,那兒都是紅的,所以他們在怎麼臉紅耳赤也看不大出來,當作是光照着。
兩人是互相瞧了對方一眼有歡喜别開眼睛,又轉回去。
還是繡雨率先開口道,“你的胳膊和我的胳膊互相交叉下,你先來你是郎君。”
“好的,娘子。”一向思想靈活頭腦先進臨危不懼的司徒隐居然會為了喝合卺酒而腳忙腳亂的,說出去真是笑死人,但也隻有他們兩個真心人才知道這對他們意味有多深長。
繡雨比他淡定許多,兩人互相交過胳膊互相對視一笑仰頭一幹二淨。
這就成了,司徒隐在把酒杯放回去時候不可思議想着。他轉身回到繡雨身邊,意思意思要去脫她的衣裳,繡雨道,“郎君,我來吧。”
司徒隐看着貼心伺候自己更衣的繡雨,笑得眼睛成了月牙,“好……”話沒說完五髒六腑跟絞肉一般疼痛難忍,随即噴出一口紅血,剛好噴在繡雨身上。他不可置信望着同樣血口大噴的繡雨,難以言說用手指指着她,“你,這酒裡有毒…”
噴的滿嘴黑血的繡雨慢悠悠笑着,她身子中毒體力不支坐在床沿上,不是好笑苦笑道,“這毒我下的。”
司徒隐瞪大他朗星般明亮的眼睛怔怔望着繡雨,眼前這個她深愛的女子,他決心要過一輩子的女人,艱難問道,“為什麼?”
繡雨苦笑着,嘴角黑血順着流下來,流到脖子,紅衣裳上,“因為你殺了我爹。我不能不給我爹爹報仇。”
司徒隐同樣體力不支側倒在床上,勉強撐着身子爬到繡雨身上,睜大眼睛,仍舊是難以相信,顫抖着手指指着酒杯,“可你也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