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跟着謝世卿越走越偏遠。
他實在忍不住:“謝公子,這是前去哪啊。”
謝世卿轉過頭眼神不善的瞥了他一眼:“到了便自然知道。”
等走進荒廢的小院子,張鳴察覺不對轉身想跑,卻被一腳踹到膝蓋,摔倒在地,他掙紮想要爬起來,謝世卿的腳踩在他背上,他隻覺得疼痛難忍動彈不得。
他艱難擡起頭,隻見身着淺色衣裳頭戴純白簪花女子臉色不善地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質問:“張鳴你可認罪?”
他眼神四處亂瞟,緊張到下意識吞口水:“宋姑娘你說什麼罪,我不明白。”
宋亦慈眼神淬了冰盯着他頭皮發麻,明明今日坊間傳言都是劉武殺了元飄飄,不關他的事,她如何這樣問。
宋亦慈拿出張鳴宰雞和解牛的兩把刀,雙手舞動雙刀:“你宰雞所用刀和剁骨刀是殺死元飄飄的兇器是同一套,我問問你你的剁骨刀呐。”
張鳴慌張解釋:“昨日我解牛的剁骨刀便丢了,應該是被劉武偷刀殺人了,我隻得換一把刀來比賽,有什麼不行?”
宋亦慈見張鳴還強行抵賴:“那你昨日夜裡在何處?你的剁骨刀何時丢的?”
“昨日入夜我一個人在家裡,這剁骨刀我怎麼知那賊人何時來偷的。”
謝世卿見張鳴還不老實用力踩他幾腳,張鳴慘叫出聲:“啊——你們想要曲打成招,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謝世卿見狀無奈地沖她搖搖頭:“這人咬死不認。”
小厮急急忙忙地跑進來,手裡拿着黃金步搖,“公子,方才宋姑娘吩咐我去張鳴家裡,果然在他家裡找到了這個。”
“元飄飄的步搖為何會在你家裡,你現在還能抵賴。”謝世卿用力碾壓他的背。
“我随手在路上撿的。”
宋亦慈怒不可遏:“你現在還想抵賴,謝世卿扒開他的上衣。”
謝世卿兩三下就把張鳴身上衣服扒拉開,胸口有巴掌長傷痕,正是步搖所傷。
“這傷痕便是元飄飄反抗你時将你劃傷,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張鳴無奈閉眼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老實交代起來。
“昨日我在賭坊把我賣妻賣子的錢都輸了幹淨,還倒欠賭坊三十兩銀子,心裡不甘心總想再來一把赢回來,碰巧我聽見賭坊門口兩人說起元飄飄當花魁多年,心想肯定多有錢财,我便想着趁着她去畫舫表演時去偷點翻身。”
“沒想到剛開始事情還挺順利,平日二樓到三樓總有人看守,碰巧昨日沒有,我想着真是老天都要幫我,我便偷偷上了三樓。”
“隻是沒想到元飄飄的房裡有人,聽見門外動靜開門,她在窗前梳妝也不曾回頭看看,像是在等人似的,待到轉頭發現是我,她驚慌下拔下步搖就刺向我。”
“我原本隻是打算偷錢,奈何被疼痛刺激了,就沒控制住自己持刀亂砍,亂刀将她砍死了,我心中十分慌亂,門外又有腳步聲傳來,我慌不擇路就翻窗跑了,銀錢都沒來得及拿。”
“回到家中,昨夜賭坊又來催債說我再不還錢,就要剁了我的雙手雙腳,我隻好硬着頭皮前來參賽。”
張鳴閉着眼裝出萬分後悔的模樣,宋亦慈冷笑一聲:“你撒謊,到底是誰告訴你元飄飄的房間在哪?你常年混迹賭場,哪裡有機會去看名妓知道她房間位置。”
張鳴支支吾吾不肯說,謝世卿不耐煩直接上手,他一隻手竟然将這個成年大漢高高提起,又重重摔在地上。
宋亦慈見張鳴像個皮球似的在地上啪啪砸了十幾下,謝世卿将他拉起來,隻見他滿臉鮮血,連連求饒。
“現在說說看到底是誰告訴你元飄飄的房間,還有她什麼回房時辰這些的。”
“我....”見張鳴還要猶豫,謝世卿作勢還要往下砸,“謝公子,謝大爺,别砸了别砸了,我說我都說。”
張鳴吐出口血沫:“昨日我輸了錢财,原本賭坊老闆要剁我雙手雙腳的,但不知為何又突然把我放了,我在賭坊門口遇到了位富貴夫人,告訴我元飄飄即将贖身,而且有大筆金子,還貼心的告訴元飄飄要畫舫演出,房間沒人。”
宋亦慈困惑的皺起眉:“你可記得那人外貌?”難道是元飄飄平日恩客正房妻子,趁機抱負。
“那位貴婦人乘坐馬車,我真的從未見過的她的樣子。”
宋亦慈臉色鐵青,不明白更不甘心劉武元飄飄明明分離五年終得團圓,這張鳴居然隻是為了錢财就殺死她。她神色激動,聲聲控問:“那你既然隻為錢财,為何要随身攜帶剁骨刀?為何要治她于死地。”
謝世卿提起張鳴頭再往地上砸,“我當時真的隻是害怕,才出手殺了她。”
“害怕,你害怕所以砍她十六刀,你該慶幸這世間有王法,不然我将以牙還牙,刀刀換給你,讓你也嘗嘗滋味。”
張鳴受不了倒在地上,謝世卿嫌惡的拍拍手,兩個高大機靈的小厮駕張鳴前去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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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天剛處理完今日訟狀,見宋亦慈帶着謝世卿闖了進來,身後兩個高大的小厮架着個滿臉是血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