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婷雖然被母親抓回義蓬山莊,但對這三日發生的事還是一清二楚。
雖然最開始她瞧不上元飄飄風塵女子,後面也被他們自小情深多年分隔所打動。
他們明明該團團圓圓的在一起,卻被屠夫張鳴生生破壞了。
她見劉武在廊下躲躲閃閃不肯出來,慢步走到劉武面前,她太過遲鈍不知如何安慰這個可憐人。
“劉武,節哀。”
劉武擡起頭,沖着她寬慰笑笑表示他沒事:“呂姑娘,你母親是否過去開陽?”
呂婷莫名其妙為何劉武會問起她母親,但還是老實回答:“前幾年她和我父親不和,回開陽避世。”
濃濃不安籠罩劉武心間:“那在這之前呐?”
“我母親開陽人士,未出嫁前自然是在開陽。”
“那你母親再嫁給你父親前可有婚嫁?你可有個哥哥?”
呂婷看着劉武臉上表情幾乎可以稱得上恐怖了,她被吓得後退半步:“劉武别這樣子,你這樣子好恐怖,我害怕。”
劉武這才意識到自己表情太過駭人,左手還抱着元飄飄的骨灰壇子,右手搓了搓臉。“呂姑娘,麻煩你再好好想想。”
“我娘是一嫁我父親,我不曾有什麼哥哥。”呂婷怯生生地跑進回春堂,看見宋亦慈才算找到依靠。
宋亦慈見呂婷回來點點頭,而後便看見面色可怖的劉武跟在後面,宋亦慈見他神色便知道他是來道别的。
“小姐,我有事跟你說。”劉武眼神示意清場。
宋亦慈奇怪的看着劉武,呂婷沒心眼,秋楓值得信任,為何還要清場,但見他執意如此。
“秋楓你帶呂婷去把後院的川穹磨了,備些速效救心丸,以免有突發情況。”
呂婷本來就不善思考這些,一想到川穹是為肖雲天準備,立刻屁颠屁颠跟着秋楓去後院磨川穹。
“劉武現在人已經走了,你現在說吧。”
劉武面色凝重,長歎口氣開口:“報應都是報應,我想下一個死的便是我了。”
宋亦慈驚愕看着劉武:“何出此言?”
“我方才在廊下遠遠看見呂夫人,我總覺得在那見過,我剛才想了半晌,她和第一名妓李師師的畫像有三分相似。”
“呂夫人?第一名妓李師師?這是她的真名還是?”宋亦慈心驚不已,這到底是巧合還是這‘第一名妓’也和她一樣是穿越者。
她才用了北宋第一名妓李師師的名号。
劉武搖搖頭:“她憑空出世名動一時,沒人知道這到底是她的真名還是藝名。”
宋亦慈深吸口氣:“呂夫人和李師師是同一個人?現在金尊玉貴的義蓬山莊夫人之前竟然是開陽第一名妓?”
呂夫人如果是李師師,那她是不是也是穿越者,所以她一出手針灸救人,她便抛出橄榄枝,宋亦慈不由得全身發寒。
原本自己穿越而來,憑借自己的老本行必定能在這個時代闖出一條生路,自己一出手便被這麼多人盯上,前有肖雲天後有呂夫人。
肖雲天試探後明顯帶着敵意,呂夫人目前而言還未表露出惡意。
劉武:“現在我也不知她們同一個人,傳言李師師在二十五年前便死了?我并未見過她。”
“死了?不是她在畫舫上跳了名動一時的鼓上舞便從良了嗎?怎麼會死?”
劉武定定神:“當年我還未出世,我隻是聽我娘提起過,當年李師師一舞驚動了整個開陽城,觀看此舞的世家公子無不對她心動,在她宣布從良後,一衆世家公子将她堵在了畫舫之上,世家聯合清理驅逐了江上的其他畫舫,隻留了那一隻畫舫孤零零的在江面上。”
“前半夜是李師師出盡風頭獨領風騷,後半夜便是人人欺辱慘絕人寰,她的慘叫聲響遍了整個江面,但無人救她。”
“在此之後,李師師消失了十個月,再出現時正值臨産,她的侍女敲遍了臨水巷的每一扇門,每個人都知道開門意味着得罪開陽的世家,沒人願意開門,沒人救她,相傳李師師生産慘死,侍女帶着男嬰遠走他鄉。”
“五年前,我和元娘家中紛紛發現變故,我們隻道世事無常,直到前幾日我尋到她,發現她也落入風塵成了尋歡樓的花魁,心中暗自心驚這和當年李師師經曆相似,現在元娘慘死,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報應,是李師師化成惡鬼在向我們複仇。”
宋亦慈聽着心驚膽戰,這李師師經曆也太過凄慘了,“就算如此為何你會說元飄飄之死是報應。”
劉武用力緊了緊手中骨灰壇,閉着雙眼落下淚來:“當年我們兩家均在臨水巷開醫館,我們兩家父母害怕惹上麻煩未開門救她啊。”
宋亦慈愣在當場,居然還有這段過往。
劉武說完便跌坐在地上:“我方才看到了呂夫人,我在想李師師是否一直都沒死,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她的報複,現在她要索命便來,要複仇我也不怕,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我也不怕他。”
宋亦慈定定神色:“那你此番你回開陽,一定查查二人關系,我審問屠夫張鳴時他說有位貴婦給她指路。”
劉武點點頭:“你懷疑是呂夫人?我一定要查明真相,給元娘一個清白。”
“此去危險重重,切記萬分小心。”
宋亦慈點點頭送别劉武,她知道自己攔不住他,此事已經是他心中劫難,不解開注定不能安穩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