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沉默了一秒,随後一陣深沉的低音道:“被劫走了。”
女子那邊也沒了聲音,似乎對他的行為很是不滿,她刻意壓低呼吸聲,卻難掩她的愠怒。
“上次你殺縣丞之事,若非本宮幫你壓下,你還有命好端端穩坐你的縣令嗎?”
那女子一副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道,“你還在想她的事?!李惟初,本宮告訴你,舍不斷兒女情長,以後便不要來見本宮!”
“本宮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你這樣無用之人身上。”
李惟初低垂下眸,方想說些什麼,餘光正好落在門外,借着月光看清一道黑影。
他的眸色瞬間凜冽,閃過一絲嗜血的殺意。
可還未等他出手,屋中的女子便如一道閃電般飛速閃到門外,她袖袍一揮,大門大敞,未等趙疏玉反應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就已橫在她的脖頸上。
趙疏玉背對着明麗的月光,銀輝下她看清了這女子的樣貌。
明眸皓齒,一張無可挑剔的瓜子臉上一對一字眉凜冽的眉峰正對一雙飽含殺意的眼睛。
高挺的鼻骨,正紅的唇脂襯得她身上的一襲紅衣更甚明豔動人,真是好一副玉貌花容!
僅一眼,趙疏玉便不禁歎道。
這世間想是沒有比她更美更英氣的女子了。
她的動作快似一陣風,讓趙疏玉根本就沒有一絲回轉的餘地。
真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武藝真真超群。
趙疏玉的眸底滿是欣賞。
而在女子想要割斷趙疏玉的喉管那一刻,李惟初看清了來人的樣貌,壓低聲音低喝一句,而後飛快奔向趙疏玉身前,邊跑時邊道:“殿下且慢!”
女子偏首一瞧,又回眸看了一眼趙疏玉,這才将匕首放下,她從腰間拿出一塊方帕,輕輕擦拭了一下那把閃爍着寒光的匕首,擦得發亮。
女子又将匕首拿在月光下細細端詳,确保沒有沾染到一絲不幹淨的痕迹,這才将匕首收回鞘。
随後她雙手環胸站在一側,側着臉不去看趙疏玉。
李惟初則站到她身邊,打量了一眼她那隻受傷的腿,不滿地斥問道:“你的腿傷還沒好,大半夜瞎走什麼?”
趙疏玉卻是一臉狐疑,她實話道:“我聽聞你遇襲受了重傷,自是來一辨真假。”
說罷,她挑了一下眉。
李惟初側開她譏諷的眼神,仍舊鎖着眉,“沒規矩。”
他側眸看了一眼殿下,隻聽女子冷哼一聲後,她立即一個翻身上樹,一躍後便消失在了黑夜裡。
趙疏玉正驚歎她的輕功竟然這麼好時,額頭忽然傳來一陣疼痛。
她捂住額頭,“嘶”了一聲,不悅道:“你做什麼?”
李惟初單挑一下眉,他聳了聳肩,佯裝無所謂地說道:“你知道自古以來什麼人死的最快嗎?”
“知道太多的人。”
李惟初輕嗯了一聲,“你既知道,為何還要偷聽牆角?”
趙疏玉輕咬了一下下嘴唇,有些不好開口問道:“我隻是想知道賭坊的事情怎麼樣了。”
李惟初呼吸上下起伏一刻,随後他轉身十分輕松,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屋子,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而趙疏玉則一小點一小點地在後面挪着腳步。
李惟初正覺為何她走這麼慢時,一回頭便見她正一瘸一拐地艱難行走。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随後走到她身邊一把将她抱進屋子。
趙疏玉一瞬間騰空,她不習慣雙腳離地,感覺自己被捏住後脖頸似的,掙紮撲騰道:“放開,放開我!我能自己走!”
李惟初将她抱到凳子上坐好後才撒手,不忘嘲諷一句,“等你走進來,天都亮了。”
随後他便斂了神色,他回歸正題,道:“午時我帶人維尋一行人去查抄賭坊,沒想到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了埋伏。”
“随後你就丢了很重要東西?”
李惟初卻是神秘地勾了一下唇,勾起趙疏玉看不懂也猜不透的笑容。
趙疏玉立刻否認了剛才的想法,立刻道:“你沒有弄丢那些東西。”
李惟初唇邊的笑容不減,他道:“我自是早就注意到了外頭的小尾巴,故意出此一言罷了。”
“被他們搶走的那些東西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賬,在我手裡的那可才是貨真價實的寶貝。”
趙疏玉緊緊蹙着眉頭,一臉匪夷所思地盯着他看。
李惟初輕笑一聲,他伸手替她揉開她緊鎖的眉間,低沉的聲音輕聲道:“很意外嗎?”
見趙疏玉不答,李惟初一瞬間又凜下眉目。
說了一句令趙疏玉尤為震驚的話。
“劉世堯死了。”
在趙疏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李惟初輕吐出六個字。
“中毒暴斃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