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寂寞,尋不到長久的相依,短暫地相伴也好。”
她無比認同地點點頭。
“是時候把你嚼成骨頭渣子,來還我救你那條命了。”
雖然隻是腦海裡出現的聲音,但也讓她感到心中一驚。
“相柳?”她心裡突然冒出兩字,趕緊拿木闆一筆一劃地寫上相柳而字。
心中一瞬間湧上許多情緒,有歡喜,有遺憾,有苦澀,有甜蜜……
看來她對這個人,情緒非常複雜。
她擡手,在相柳兩個字上圈了個圈。
面前是無盡荒蕪的平原,她不知道在這塊土地上奔跑了多久,她拿出木闆,像幼童溫書一樣咿咿呀呀地念着上面的名字。
大荒最尊貴的女子,軒轅王姬,靈力盡失,所有的記憶停留在方寸大小的木闆上。
“吻我。”腦海裡的聲音又響起。
嘔,她将嘴裡野果吐出,呸呸三聲。
“相柳,我不害怕失去,我怕的,是永生永世的錯過。”
她心口一滞,在木闆上又重重刻下相柳二字。
這麼愛他,又這麼徹底地忘記了他嗎。
她問自己。
記憶迷茫,迷茫得隻看得見自己的心。
心之所向,披襟斬棘。
日子一天天冷了,她便折樹枝烤火,心中總會穿來一陣又一陣悲哀的感覺,她試着回應,但仿佛徒勞無功。
直到有一天,一個雪團子撲向了她。
“喂喂!誰家的小雞。”
她趕緊将那雪團子抖落在地。
地上的雪團子呆楞了幾秒。
什麼小雞!咱是空中霸主·白羽金冠雕啊。
毛球一隻腳伸出來,身子後傾。
“給本雕道歉!”
然後它就被面前的女人一把拎起來。
嘿……你還是記得我的。
然後它看見那女人,把火燒得更旺了一些……
啊啊——毛球拼盡全力,一飛沖天……
可惜,她心裡想。
雪白袍角在她面前停下。
她揚起頭,看向面前俊美妖異的男子。
感覺心口處有些悶悶的,仿佛冰川塌陷,冰層盡然碎裂。
她感覺面前這人如此熟悉,熟悉得她忍不住嘴角上揚向他打招呼。
“你好,吃了沒?”
那人眼中滿是驚愕。
下一秒,他緊緊地抱住了她。
“小夭……”
她愣住了,這和盤桓在腦海裡的聲音,一摸一樣。
那夜,他失去了她的身影,等到他趕過去的時候,湖邊隻留下她的淡淡血迹。
九黎是她父親舊部,但也因為如此,有些人便暗中打了主意。
蠱蟲本就屬于巫術的一種,巫術相生相克,他也摸不清其中玄妙。
就當他以為自己要永遠失去她的時候,心的那端傳來了微弱的回應。
還好,是他找到了她。
他看到她笑容明亮,一如往常。
還好,他趕到了。
“我知道你,相柳。”小夭眼睛笑的彎彎地把她的寶貝木牌拿了出來,“我每次想起你,我就在木闆上刻下你的名字,想起你太多次了,就刻了好多名字,我當時還想,為什麼老想起你呢……”
小夭突然閉上嘴,沒在說下去。
為什麼老想起他呢,一看到他的漂亮臉蛋就都知道了。
相柳目光淡淡地掃過那木牌,上面或深或淺的刻着他的名字,他手指輕輕掃過,那是她在失去記憶的驚惶裡,一遍又一遍刻下的回憶。
“我當時也是想了很久,我覺得腦海裡的聲音都是跟王姬說的,那麼大概率我就是王姬。”
“你叫小夭,西陵玖瑤。”
“我就說嘛,我感覺小腰這個名字一點也不像我。”
“小夭,我們成親吧。”面前這個淡漠妖異的男人忽然開口。
她愣了一瞬,随即說,“好啊。”
面前的這個男人,露出了與記憶裡截然相反的溫軟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