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生下一位繼承人就可以。”布裡奇特走到一邊泡起茶來。
“誰能保證瑪格麗特能一定生下一個兒子?萬一是女孩呢?”愛德華皺起眉頭,瑪格麗特朝他挑了挑下巴,他又樂滋滋的給姐姐捏起了腿。
“那這個遼闊的土地和财産就将由國王陛下繼承。”瑪格麗特張開嘴結果布裡奇特喂的果子,含糊不清的說,“如果我運氣比較好的話,我會活的比我丈夫長。那我就會繼承這些财産,再由我的兄弟們監護我。你應該不會把我趕出家門吧。”
“我自己的都不回家。你愛去哪去哪。”愛德華撇了撇嘴,“我要這些東西幹什麼。”
“你不需要,但裡弗斯伯爵需要。”瑪格麗特吞下嘴裡的果子,甜甜的,順手抛給坐在一邊的哥哥,後者沉浸在書裡,被砸的一聲痛呼,“還是那一句話,财産越多,我們裡弗斯的王的王位就越穩。”
理查德迷茫的揉了揉腦袋。
“行了,理查德陪我去走走吧,愛德華,你去玩吧。”瑪格麗特伸了個懶腰,從椅子上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愛德華得到首肯,眼神一亮,生怕姐姐返回,連忙屁颠屁颠的跑了,“還有你,布裡奇特,别忙了,休息會吧。去叫上安妮和另外兩個。”
休德利城堡後花園。
“安東尼讓我替你留意你的婚配對象。看來他的我們的新嫂嫂注定和子嗣無緣了。”瑪格麗特走在前頭,理查德稍微落後一步。安妮和布裡奇特遠遠的跟在後面。
“你們定就好了。”理查德一直以來都對婚姻沒有什麼看法,“隻要她能管理好格拉夫頓,做好一個伯爵夫人的職責就行。”
“話是這麼說,但你終究是要過日子的。”瑪格麗特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不出意外的話,如果你成了伯爵,那個時候估計都是我們的小侄子是國王的時候了。在此之前你和你的妻子還都沒有那麼多要處理的事情。難道你們就當成陌生人一樣的生活在一起嗎?”
“我能讀書解悶。”理查德聳了聳肩,“我倒覺得樂趣十足啊。”
“啧。”瑪格麗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真無聊。哥哥。”
休德利城堡在曆史上赫赫有名。據聞,亨利八世的第六任妻子在成為王後之前就在休德利城堡對當時的威爾士親王的舅舅托馬斯·西摩一見鐘情。
灌木叢被修理的十分規整,像幾何圖形一樣的灌木叢生長的郁郁蔥蔥,鮮豔的薔薇分布在每一處。
“很漂亮吧,夫人。”愛麗絲·伯格突然出聲,昂着頭,如同一隻驕傲的孔雀。
“公爵夫人準你說話了嗎?”布裡奇特眼裡的呵斥道,愛麗絲被她吓得一抖,尴尬的後退幾步。
“我倒是更喜歡河流。”瑪格麗特揮了揮手,沒打算追究她,“就像格拉夫頓和阿倫德爾。也許我真的是一條河流裡自由自在的小魚吧。”
“您覺得很壓抑嗎?”安妮問道,布裡奇特看了看瑪格麗特,見瑪格麗特沒什麼表情,便也沒再阻止。
“常常。”瑪格麗特伸手拉過一隻看得非常嚴厲的薔薇,俯身聞了聞,“威斯敏斯特也好,這裡也好。感覺就像一個巨大的方塊。過來,安妮。”
安妮驚訝的擡起頭,見瑪格麗特微笑着朝自己伸出手,遲疑了片刻,被布裡奇特一把推上前。理查德·伍德維爾非常紳士的讓開了一步,好讓瑪格麗特可以挽着安妮。
“說說你在沃裡克城堡的日子吧。”
“沃裡克城堡?”安妮回想了一番,“我不太記得清了。不過我還記得曾經學騎馬的時候。我們坐在馬上,大公們在馬下牽着我和伊莎貝爾的馬。但現在好像遙不可及了。”
“你想回家。”瑪格麗特歎了口氣,腦海裡逐漸浮現出自己坐在純白的馬上,當年那個鴿子還沒有自己高的孩子,溫柔的牽着馬匹往前慢慢走着的樣子。
“那怎麼可能呢。”安妮無奈的笑了笑,“從來都是妻子千裡迢迢的趕到丈夫的身邊去,或者丈夫帶着豐厚的嫁妝來帶着美麗的妻子回家。”
“也許有一天,你的丈夫會成為什麼什麼伯爵,帶着你回到你長大的地方。”瑪格麗特微微歎了口氣,苦笑着說道,“或許你足夠幸運。”
“那我的丈夫要和我姐姐的丈夫好好打上一仗才行。”安妮落寞的低下頭。
“我以前很恨你們一家人。”瑪格麗特走到水池邊,看着水池中央盛開的荷花,“恨你父親奪走了我父兄的生命,恨你的姑婆,塞西莉公爵夫人對我姐姐的搓磨,恨你母親對我們家族的怠慢。但後來,你父親死了,母親被關着。伊莎貝爾被喬治折磨的了無聲息,你被嫁給又一個惡魔,又被另一個惡魔關在家裡……”
“誰的痛苦也不比誰少。”安妮蹲下身,撥弄了一下水池裡的清水。兩個人紛紛望着泛起的漣漪發着呆。
“我能嫁給肯特伯爵嗎?”
過了許久,安妮突然問。
“當然不行。”瑪格麗特“咯咯”笑出聲來,“我的二姐已經準備嫁給他了。更何況,他是一個有錢人,喬治絕對不會松口的。現在,說說愛麗絲·伯格和凱瑟琳·豪特。你知道些什麼? ”
安妮湊到瑪格麗特面前,悄悄壓低聲音。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聽說,凱瑟琳·豪特是他父親親手送上公爵的床上的。”安妮撇了撇嘴,“愛麗絲·伯格。底下的人都稱她是一個蕩·婦,她是自己爬上公爵的床的。她曾經是凱瑟琳·豪特的侍女。”
“看來約克的男人們盛行将女兒送到男人的床上來鞏固自己的地位。”瑪格麗特刻薄的說道。
“可我不一樣。”安妮搖了搖頭,“我是為了向我的父親證明我的價值。隻是他選的人實在是太差了。可凱瑟琳,她是被迫的。被送到公爵的床上的時候,她甚至并不清醒。”
“什麼?”瑪格麗特倒抽一口冷氣,不由得看向遠處低垂着頭,如枯樹一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