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

“菲利普·德·科曼。”法王正摟着自己的兒子，為他仔細的講解着桌上攤開的地圖。知道男人走進房間。正是那位在勃艮第攪動風雲的男人，“你為我們帶來了什麼消息？”

“奧地利的馬克西米利安已經出發了。”科曼虔誠的鞠躬，回答道，“不過我們的軍隊勢如破竹，皮卡第地區已經被我們攻占，自由城市第戎也向我們投降了。”

“很好。很好。”法王揉着肥胖的大肚子，眼睛笑成了一條縫，“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今晚就出發，陛下。”科曼恭恭敬敬的回複。

“那太好了。你先去找一下勒戴姆，他有東西要給你。”法王看起來胸有成竹。

“他去哪裡？”法國王太子叽叽喳喳的問道。

“勃艮第。”

“去那裡幹什麼？”

“去那裡煽動居民。”

“為什麼？”

“好讓他們支持你迎娶勃艮第的瑪麗。”

“他騎馬去？”

“菲利普·德·科曼從不騎馬，他讨厭馬。他坐船去。”

父子兩人親昵的呆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聊着天。

密室。

和科曼因為聰明絕頂而被貴族引薦給法王不一樣，勒戴姆先生之所以能成為國王的近臣，是因為他原本是國王的剃頭匠。因為技術高超，國王吩咐他作為唯一的禦用剃頭匠開始給其他的貴族們剃頭，灌·腸，再慢慢的成為了國王的謀士，他的點子和思想比科曼都激進險惡得多。

“這是由威尼斯的玻璃吹制者制成的。”他從一個十分堅實的盒子裡掏出一支制作工藝相當精細的玻璃制品，“在穆拉諾島。錐口是有毒的，把它插進肉裡，用力拔出來，它就會折斷。因為他很纖細，血就不會流出來，沒有人會知道馬克西米利安是怎麼死的。因為他們看不到傷口。”

“上次刺殺失敗，你倒是想出了一個更加精巧也更加惡毒的方法。”科曼看不上眼前的男人，他的出現讓法王變得更加惡毒了些。

“讓勃艮第的瑪麗嫁給其他人是您的任務。馬克西米利安則是我的任務。”勒戴姆也不生氣，撫摸着盒子，陰測測的說道。

奧地利，梅爾克。

馬克西米利安行軍到此，隊伍已經已經有些疲憊，因為還在奧地利的境内，馬克西米利安吩咐先在此地駐紮休息。

瑪格麗特從馬背上翻下來，捶打着自己的腰部。和以前的行軍不一樣，這次從奧地利返回勃艮第，日夜兼程，除非到萬不得已，幾乎沒有人合眼，也沒有人從馬上下來。

想要馬克西米利安死的人太多了，隻能加快速度往前趕路，減少在路上消耗的時間。

馬克西米利安的一個侍從從麻布袋裡翻翻找找，翻出來一個最完整的面包，遞給他。

“這面包又老又硬。”馬克西米利安皺起眉頭接過。他和波爾海姆坐在一個篝火面前，身邊站着那位年紀較長的将軍。

“我們沒有新鮮的了。這裡沒有莊稼，更沒有磨坊。”侍從年紀很小，他是個生面孔，是國王給馬克西米利安挑選的侍從。

瑪格麗特走到兩人中間，接過男人手裡的面包，惡狠狠的咬了一口。

“看在上帝的份上。這該死的面包。”

瑪格麗特咬牙切齒的咀嚼着，生無可戀的跪倒在篝火旁邊。

“我們應該多帶一些口糧。”波爾海姆搶過面包，掰成兩半。再用軍刀砍成小塊，放到火上烤了烤，再遞給瑪格麗特。

“那我們就需要更大的馬車。那就更慢了。”馬克西米利安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前面有些匈牙利人。看起來像是掉隊的士兵。我的人正在驅趕他們。”年紀較長的将軍聽了士兵的傳信，朝着馬克西米利安彙報道。

“現在能走嗎？”瑪格麗特艱難的咽下一塊，大口喘了幾下。

“森林裡有瘴氣。”将軍搖了搖頭，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紙一樣的東西交給馬克西米利安和瑪格麗特，紙上畫着一些聖母的圖案，“都是令人惡心的氣體。拿着這個，它能驅除危險。”

馬克西米利安摸索着眼前的紙張，轉過頭去看瑪格麗特。之間後者把東西折疊起來，塞進胸前的吊墜裡。

“裡面還有一張什麼？”

他眼尖的看到來若影若現的羊皮紙。

“我媽媽在的時候留下的東西。也算是個護身符吧。他們也許不能帶來好運，但總不會傷害我。”瑪格麗特聳了聳肩，面色如常。

“從哪來的？”

馬克西米利安了然的撇了撇嘴，問身邊的将軍。

“從一個為諾伊斯大主教效力的士兵那裡。”

“你把他殺了？”波爾海姆湊近看了看，問道。

“我？是他。”将軍短促的笑了一聲，偏頭用下巴指了一下前來彙報的士兵。

“那你還認為這些東西能保護他？”波爾海姆白了一眼，“國王喜歡傻瓜，才會有那麼多。”

“我說了，這東西也許沒用，但它不會害死你的。”瑪格麗特拍了拍挂墜盒，“帶着吧。”

“還是謝謝你。”馬克西米利安朝着瑪格麗特搖了搖頭，把紙還給了将軍。瑪格麗特歎了口氣，不想多說了，“我有劍就夠了。”

說着，他便拿着劍往遠處走去，波爾海姆等着他，兩人似乎想要操練一番。

“他總有一天會為自己太過自滿得意而付出代價。”将軍轉過頭，對着依舊吃個不停的瑪格麗特說道。

“他是未來的皇帝。”瑪格麗特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樣也正常。”

馬克西米利安和波爾海姆鑽進了森林裡，找到了一片小溪。兩人蹲下身，用水洗了把臉，又漱了漱口。

清潔完自己，兩人便在河邊短暫的休整了一番。

“你可以直接毀了他。”波爾海姆扔出一個石頭，在水面上泛起基層漣漪。

“毀了誰？”馬克西米利安雙手環膝，出神的望着遠方。

“匈牙利國王。你難道不想招兵買馬，然後讓他們趕出去奧地利嗎？你馬上就能有很多錢了。”

“你在試探我嗎？我的父親讓你不斷的提醒我。這我倒是知道。這已經糾纏我很久了。别做英雄，娶瑪麗為妻，拿走她的錢。與匈牙利作戰，不要用自己的人要用買來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