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官人說道:“管事莫聒噪,潘兄弟少年英雄,豈能以身高論短長?”
杜興這才說道:“是了,我在這瞎惦記,潘兄弟年少英才,長得高矮有甚麼要緊!”
潘鄧徹底面無表情了,心中暗想一定要再把練武提上日程,每天多吃肉,别再瞎熬夜,他怎麼忘了自己現在正是長個的時候呢!
小郓哥帶回來的三位織工,已都讓他們去紡織坊那邊建起來的住房先住下了,天太冷了,兩個織女都生病了,在新住處灌湯藥呢。
也不光是北方寒冷,還與兩姐妹心境又關,她二人逃出紹興城,剛一上船,本以為逃出險境,卻沒想到船上都是男人,又不如自主地心慌起來,生怕自己是才出龍潭又入虎穴。
就這樣忐忑地度過一晚,待到第二天,一路上小郓哥和姜三郎一直和她倆說話,講述東平要開的紡織坊的事,小郓哥說得頭頭是道,慢慢的兩個人的顧慮也打消了,再加上和她們同行的福建姜三郎也是一個善談的人,都是同齡人,還是幹一行的,有很多共同語言,她們漸漸也就卸下防備,反而心生出些許期待來。
這一路上心情大起大落,加上水土不服,剛一下船,兩人來到紡織坊給分配的小屋子,房子雖小,但是擺設俱全,兩姐妹單住一間,也是個安定住處了,這才放下心來,哭了一場,第二日就發了高燒。
這天一大早,姜三郎過來敲兩人房門,錦兒去開了門,把人迎進來。
三個人都穿上新棉衣了,那姜三郎把自己買的吃食拿出來,有壽桃,軟羊燒賣,酸夾,熱湯。
魏錦兒連忙拿了碗筷來,一一擺上。
魏恬恬也起身了。
“你兩個病還沒好?”
“已都好了,錦兒已經大好了,隻是我還有些咳嗽,這北方真夠冷的,我頭天晚上睡在這,蓋着厚棉被,身上不住地打擺子,都停不下來。”
“你兩個還是身體差點。”姜三郎喝口熱湯,“……可惜了,不然這幾天能和我一塊出去玩!”
他細數自己這些天的見聞:“你倆最近沒出門,我這些天見天的在外面繞呢,這真是東平府!就是那個辦球賽的地方!刊物你們看過沒,就是這出的,我昨天問了這本地人,去那鹦鹉洲書坊溜達了好一陣!”
兩姐妹對視一眼,“我們也知道辦球賽的地方,刊物從前也看過,那小郓哥說這球賽就是咱們東家辦的呢。”
“我還以為那小孩吹牛呢。”姜三郎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卷來,展開一看,正是那九紋龍史進,隻見他相貌俊朗,眉目堅毅,打了個赤膊,身上紋了九條龍!
姜三郎臉上挂着腼腆的笑,“昨天我就買了一個,挂到新屋裡頭了,今天看見他又挂在那書坊裡頭,心裡不忍,給贖回來了。”
魏錦兒翻了個白眼,“你再去,店家又有新的挂在店裡呢!”
姜三郎把畫收到懷裡,“我再不去了!”
“……這東平府真好,我們那也有這海報賣,但是隻能買一整個蹴鞠隊的,還好貴呢!東平府便宜好多,等到開春,我也能去看球賽了,我想想心裡面就起火!”
這時錦兒驚呼一聲,“哎呀,我早就想說這東西好吃,這是不是在那刊物上畫的‘軟羊燒賣’?”
她說着把那倒裝在盤裡的燒賣倒過來,隻見下面包肉餡,上面一簇皮,似個束口袋,可不就是在那刊物上畫過的燒賣?
魏恬恬也看出來了,“正是呢,三郎,你買的是這個燒賣?”
姜三郎輕哼一聲,“二位姐姐,可算吃出來了。”
幾人笑着又吃起來。
姜三郎說着又想到什麼,“外面可冷了,你們最近沒出門,穿上棉衣還不行,還得穿皮靴才行,城南邊有家皮靴賣得好的。”
說着他把自己的靴筒翻個面,露出裡面厚厚的毛皮,“這好暖和,你們要是想買,我幫你們買回來。”
“真的嗎?”魏恬恬說,“你要是幫忙,我們可不推辭了,就把鞋樣給你。”
“這點小事還是假的不成,他那邊還有賣手捂,大氅的,也給你們買回些,我前兩天就聽說東家要見我們,想來這幾日就要出門了。”
那兩姐妹聽了,趕緊就把鞋樣尺碼給了姜三郎,姜三郎辦事很快,下午就把全套裝備帶了回來。
兩人換了衣裳,馮掌櫃這時來了,“魏織女,魏二姐,姜織郎,東家要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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