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大半天,還都是耗費體力的活,上山隊的衆人,都有些力竭,還好下山需要消耗的體力較少,即便大家身心俱疲,也能在日落前趕回山底。
一路無話。
每個人都在邊走邊整理思緒,偶爾有些交談,也隻是低聲絮語。
日落前,寇栾一行人,總算是再次回到了山腳。
而徐地傑一行四人,都已經站在了約定的集合地點,一個也不少,隻是面色都不怎麼好。
每一個人的身後,都背着一個籮筐,寇栾的眼力好,能清楚地看見,籮筐裡裝着一些形狀不規則的石頭,色白微黃,不過數量不多,每個人的籮筐裡,都勉強鋪着淺淺一層。
“你們情況如何?”寇栾率先發問道,他看向徐地傑,四人中,也就對方的神情,還算鎮定。
“還行。”徐地傑點了點頭,“先走吧,邊走邊說,走到老頭家,還要一個小時。”
“好。”
此時,天色已經接近昏暗,估計等他們回到鎮子上,就要徹底黑下來了,确實應該抓緊。
于是,九個人匆匆地會合之後,又匆匆地往回趕。
寇栾和徐地傑自發地走在了一排,狡黎則是站在了寇栾身旁的另一側。
“你們怎麼樣?”
徐地傑沒有選擇回答寇栾之前的問題,轉而問出了幾乎一模一樣的話語。
聞言,寇栾微微一笑,也不介意,一五一十地就将今天的遭遇,告知了生性警惕的對方。
徐地傑聽完之後,皺眉沉思了片刻,才再度啟齒:“這樣看來,我們的經曆,倒也有幾分相似。”
“我們進了山洞之後,才發現籮筐是疊放着的,一共有四個,裡面還放着四柄錘子,我們四人各自背上,順着狹長的通道往裡,走了許久,來到了一處還算開闊的圓地,再往前就是死路了。”
“除了來時的道路,我們摸索了很久,也沒有别的出口,于是,我們就在那處開闊之地,試圖尋找線索,可是四周太暗,觸手可及之處,又全部都是石塊,實在不知道應該挖哪裡。”
“後來,還是多虧了那位小姑娘。”徐地傑向前努了努嘴,正是女孩葉谧的方向,“她提醒了我們,回想之前石碑上的文字,于是,我們幾個人貼着岩壁聽了一圈,果然有所收獲……”
“什麼收獲?”由于徐地傑突然停下,寇栾不解地追問道。
“你說,你們聽見的是哭聲,對吧?”徐地傑的神色變得有些困惑,“我們聽到的,更像是——”
“笑聲。”還沒等徐地傑說完,一旁的狡黎,忽然開口說道。
“……你怎麼知道?”徐地傑看起來大為震驚。
“猜的。”狡黎笑着聳了聳肩膀:“哭聲和笑聲原本就是相對的屬性,剛才你沉默了那麼久,如果和我們聽到的一樣,想必出口不會如此猶豫。”
聽完狡黎的解釋,徐地傑看着還是有些半信半疑,但寇栾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幹脆繼續問道:“然後呢?你們就在聽見笑聲的地方,敲石頭?”
聞言,徐地傑收回望向狡黎的視線,看向了寇栾:“差不多吧,确定了笑聲的來源之後,我們就在有笑聲的地方,敲下了幾塊外層的石頭。”
“敲了大概一刻鐘的樣子,我們就看見裡側,有一些黃白色的石塊,和外層那些黑糙的石塊,看起來很不一樣,有點兒像水晶,估計就是老頭口中的石頭。”
“隻是那石塊實在太硬,再加上時間有限,我們費了半天勁兒,才敲下了幾塊,每個人分上一些,就順着原路出來了。”
“其實,你們到達的時候,我們也才剛出來沒幾分鐘。”
至此,徐地傑終于落下了話音。
聽完對方的這番話,寇栾微微點了點頭。
怪不得,他們抵達的時候,徐地傑四人的身上,還都背着籮筐,沒有來得及放下,原來也是剛剛出來。
不過,眼下他還有一個巨大的疑問,在他的心頭萦繞:“既然如此,你們這一趟,除了聽見笑聲這一段,略顯詭異,整體還算順利,為何你們每個人的臉色,都差成了那樣?”
按理說,按照王姐的個性,見到灰頭土臉的陸馨,難免要刺上兩句,可剛才卻對他們五人,視若無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最誇張的還要數男孩劉郁,之前那麼啰嗦,從剛才到現在,竟然一言未發,原本無神的下垂眼,一直瞪得老大,赫然是受過巨大驚吓的模樣。
女孩葉谧則是一直低垂着頭,寇栾也摸不清她的情況。
徐地傑的狀況看起來最好,卻也面色隐隐發青。
聽完寇栾的疑問,徐地傑苦笑一聲:“你不懂,那條狹長的通道,全程漆黑一片,不是普通黑夜的黑,而是目不能視的那種黑。”
“然後呢?”
寇栾挑了挑眉毛,他本能地覺得,徐地傑不會言盡于此。
果不其然,徐地傑的喉頭滾動了兩下,他一邊摸着胸口的瓶裝項鍊,一邊再度開口說道:“通道裡……有東西摸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