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此刻，甯嘉再看林縱，剩下的想法隻有學長好帥，真的帥，下廚的認真的男人最帥。

林縱做的是菠蘿炒飯，飯是昨天剩下的，因為甯嘉沒有回來，菠蘿、蝦仁和其他東西是中午讓阿姨臨時買的。

林縱昨天就想過了，不管甯嘉今天想不想回來，他都會回來的。

林縱熟練地颠鍋，讓食材在鍋裡炒散，每一顆米飯上都站着清爽可口的味道。

油煙機呼呼得響，甯嘉想要和林縱說話，最後隻能下巴抵着島台，眼珠子跟着林縱的身影轉來轉去。

“學長，你廚藝還挺好的！”甯嘉吃着林縱做的飯，驚訝地說。

林縱淡淡地看着他：“很意外？”

甯嘉狗腿地點頭，他有一段時間沒有在林縱面前這麼猥瑣發育了，果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很好吃，所以很意外。”

林縱幾乎對甯嘉無話不說：“我很早之前就一個人住，基本都是點外賣，但有時候閑下來，也會想自己做點吃的。”

雖然做飯的次數少，但林縱的廚藝卻不錯，小時候跟着親生母親生活過一段時間，每一段飯都是媽媽親手做的，那時候林縱也會陪媽媽做飯，他經常在邊上看，好像就這麼學會了做菜。

不過，林縱也會想，其實他沒有那麼聰明，隻是媽媽的基因流傳下來，讓他天生就會做這些東西。

甯嘉舀着炒飯，吃的很開心，這是他最近幾天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嘴巴也不苦了，好像帶着甜味。

“我媽做飯不太好吃，”甯嘉晃着腦袋，心情愉悅地說，“其實我爸做飯好點一點，但是他不經常做，好像就覺得做飯做家務都是女人的事情。”

“但是我媽的廚藝就是不太好，這麼多年也沒有改進。”甯嘉想了想又說，“吳良仁做飯挺好吃的，但他前妻也沒有因為這個原因就不和他離婚。”

說這些，甯嘉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又說：“學長，我廚藝很差，好像和我媽一樣。鹽總是放很多，永遠都很鹹，我媽做菜還喜歡放湯，這個我改了，所以經常會粘鍋。”

林縱沉默地看着他。

“吳良仁做菜喜歡放油，我吃過幾次就不想吃了，”甯嘉喝了口海帶湯，“我媽老是想把我們三個湊在一起，她喜歡吳良仁，也希望我喜歡吳良仁。”

甯嘉撈着碗裡的飯，琢磨了一會兒，擡頭，望向林縱：“每當那個時候我就會很想我爸，想那個把家産輸光最後把自己命都搭進去的爸。我記不起他的不好，就是很想他，想他的時候也想不到他的好，但可能他是我爸吧，所以我總是想他。”

甯嘉又把腦袋低下來，語氣聽着有些失落：“小時候我爸經常給我做蛋炒飯，家裡有什麼加什麼，有時候加牛肉有時候加魚餅，有時候就是蛋炒飯裡加了點蔥。”

甯嘉最近總是很頻繁地想到他爸，可能因為被許詩瑤的感情困住了，想起吳良仁的時候不禁有了對比，覺得他那個賭鬼爸簡直千般萬般好。

以林縱貧瘠的人生來說，他很難安慰甯嘉什麼，一個人生活的時候，因為太無趣了，才想着做飯打發時間，他其實也有會想起母親的時候，但那段記憶離他太遙遠了，陌生的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飯後甯嘉主動去了廚房洗碗，林縱在邊上陪着，冷不丁問了聲：“在江軟家睡得舒服嗎？”

“......”甯嘉手一抖，砸碎了一個盤子。

簡直快哭了：“......學長，”

“怎麼了？”林縱語氣平淡地問。

甯嘉一梗，好一個怎麼了，林縱不提他也不說：“碗被我砸碎了。”

好在隻是碎成了兩半，林縱把碎片拿出來扔進垃圾桶，甯嘉接着洗碗，又聽林縱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林縱這是興師問罪來了，因為江軟一點都不憂郁，甯嘉不回家的理由站不住腳，有些事情他們從一開始就心知肚明，與其問甯嘉在江軟家過得好不好，不如問他為什麼不回家。

如果甯嘉想，也可以問林縱，他為什麼要回家，可是問不出口。

沒辦法，甯嘉隻好說：“不太舒服，睡不習慣，江軟昨晚去相親了，我一個人有點無聊。”

說起來江母也是神速，接受完兒子出櫃的事實後，立馬能給江軟安排上相親對象。

甯嘉很羨慕，因為羨慕，更抑郁了，在客廳裡看了很久的電視，回房間又發了很久的呆。

晚上沒什麼事，兩人也沒打算出門，吃完飯就回了房間。

林縱洗完澡出來，甯嘉還坐在沙發上發呆。林縱隻圍了條浴巾，袒露胸肌，隻看了一眼，甯嘉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沒事，沒流鼻血，真是太好了。

“學長，你今天這麼早休息啊？”甯嘉别有用心地挪開視線，讪讪道。

“不早，”林縱意有所指，“也沒打算休息。”

甯嘉：“？”

林縱垂眼，居高臨下地看着甯嘉，平靜的眼神并沒有帶着侵略性：“你也去洗澡。”

甯嘉深咽一口口水：“......”

這話什麼意思，甯嘉實在太懂了，幾天前的晚上，他們之間好像也有這樣的對話。

甯嘉傻了，不敢動。

林縱看了眼手機，說：“盡量快一點，時間寶貴。”

甯嘉：“......”

林縱挑了下眉。

甯嘉忽然跳起來，反應過來，頭也不回往浴室裡沖，浴室裡有屬于林縱的氣息，甯嘉一下子紅了臉，扒完衣服扒褲子，冷水往腦袋上一沖，半點醒神的作用都沒有。

甯嘉抹了把臉：“操......”

甯嘉洗澡的速度很快，但林縱沒有給甯嘉時間。泡沫還在身上沒沖，浴室門被打開了，甯嘉倉促地轉頭過去，兩隻胳膊在着急地在身上捂來捂去，擋哪裡都來不及。

“時間到了。”林縱是這樣說的。

手掌握住甯嘉的脖子，拇指貼着喉結，輕輕按了按。

“嗯......”

甯嘉被堵住了嘴，再之後的記憶就變得模糊不清了。

像是浮浮沉沉，一場還不錯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