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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過後,周家人足足歇了兩天,剛好是陰雨天,也沒收拾東西,隻是叫李邱他們留下來多住兩天。
他們就日日在家裡聊天、喝酒,說起軍營的事或者小時候的事,一家人在寬闊的堂屋裡烤火,舒服又暖和,還能往柴火和炭火下面埋紅薯,烤得半生半熟的,吃起來甜津津的,還有種怪怪的嚼勁。
這天天晴了,周雲飛才帶着兄弟們去打獵了,他們也去認認有沒有人參了,等今天過了就該回家去了。
他們人一走,潘子軒就匆匆從外面來了。
夏淼原本幫着在新屋後院除枯萎的草木,外阿婆和阿爸都看不得這裡亂糟糟的模樣,隻是之前忙着起圍牆,現在終于能騰出手來整理了。小彬就用長布條牽着小鳴在前院走,偶爾他也能跌跌撞撞走兩步,隻是身子還搖搖晃晃的,時不時就會跌倒,他那身衣服都髒了,夏清說再穿一天就換了。
潘子軒進了屋,先看見小彬和小娃娃:
“小彬,你師父和周叔呢?李邱大伯他們呢?不是還沒走嗎?”
“潘叔,他們去上山打獵了,我師父在後面。”
夏淼聽見動靜,把手上的雜草放到邊上,走到外面才看見是潘子軒來了:
“潘哥,怎麼這時候來了?他們都上山去了。”
夏淼接過髒兮兮的小侄子,給他擦臉蛋,坐到堂屋裡,小彬提來了白水。
“是有個事要說,隊将不在家,我和你說也行。”
“吃了酒席回去,我就聽說那個江家醫坊要賣了!這回不光是鋪面,連帶着剩下那個鋪面和牌匾、家夥什都賣,原本要價要一百兩,後來江德俊那孫子的債主,就是賭坊裡的來了,一定要江家出錢,江仁放出話要八十兩就都賣了!”
夏淼瞪大了眼睛,八十兩!這也太便宜了些。他們做這新屋再加上酒席、家具的花銷,也快百兩了,要不是之前有寒瓜的積蓄、還有人參賣了錢在墊着,他們也是不敢這麼花的。
這樣一看,一間在縣上的鋪面應該遠遠超過百兩才是,八十兩确實很便宜。
“怎會如此便宜?”
“呵,江仁急呗,縣令早就惱了他的小舅子了,他小舅子那邊也要弄錢送禮,他兒子更是賭了銀兩像水一樣花,醫坊的人也少,被逼急了要到賣鋪面的地步。”潘子軒喝了口水,他一聽這價格就趕緊告假來說了,“若是你們銀錢不夠,我這兒還有十幾兩,先添上,把那鋪面買來,多好!”
夏淼想得心動,連忙去後院和阿爸說這事,夏清和外阿婆都站了起來。
“醫坊……就到要賣的光景了麼?”
“哼,他們活該!阿爸,你說我們買下來好不好,這樣病人也多,掙的銀錢也能多寫,以後去縣上歇歇腳也好,隻是路途遠些,來回卻可坐竹筏,比去别的村裡還方便。”
夏清有些遲疑:
“你們起了新屋,還要養娃娃呢,把銀錢掏空的話,可不行。”
外阿婆笑眯眯地拍掉手上的泥:
“不怕,你們就買!買那鋪子,用外阿婆給你們的銀子,多好啊,在縣上開鋪子!”
三個人說着話,潘子軒也從前院過來了,夏淼心神一陣晃動……要是能買下江家醫坊的牌子,改成他們自己的……那該多好啊……
他咬咬牙,朝着潘子軒道:
“潘哥,我先給你拿四十兩銀子去給江仁作定金,等雲飛哥回來了,我們就去縣上找你!”
“行!我也是這麼打算的,放心,我大小算個衙役,還有我叔叔的關系,應該能弄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