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一室無話。
宋持懷向來懂得察言觀色,他看出淩微不是玩笑,沒有分毫猶豫,乖順地跪在淩微腳邊。
淩微居高臨下地睨他:“知道我要審你什麼嗎?”
今天折騰了許久,宋持懷十分疲乏,但還是盡量撐起精神:“知道。”
淩微挑眉:“不打算狡辯一下?”
宋持懷垂着眼,以他現在的角度,能看到淩微踩在腳踏上的玄靴,他應該是匆忙趕回來的,黑色的鞋面沾了灰塵都沒來得及擦,顯然不是淩微平時的做派。
宋持懷收回目光,隐忍道:“我若說我是被逼的,師叔信嗎?”
“被逼的?”
淩微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一般,他俯下身,修長的手指順着宋持懷衣領下滑,轉至胸膛、又落小腹,雖然隔着衣服,卻仍讓宋持懷感覺到了一陣滾燙的觸感。
淩微看他表情,輕蔑地哼了一聲,正欲再往下,宋持懷及時捉住了他的手,難堪地乞求道:“師叔……”
往常他稍一示弱淩微心就軟得不成樣子,如今宋持懷面上薄紅,染了一層水霧的眸子直直望他,幾乎是在明着引誘,淩微卻不為所動。
他冷硬詢問:“你的小徒弟也像我這樣逼你——他有那個膽子嗎?”
宋持懷臉色一變:“不是……”
距離上回吃解寒丹已經過了很久,殘餘的藥效無法抵禦身體裡的寒意,宋持懷又開始覺得冷,尤其跪在地上的膝蓋像貼了冰,僵得他難以動彈。
卻不知這一幕落在淩微眼裡:面容冷清美人此時下賤地跪在自己身下,身形憔悴、衣衫微亂,仿佛剛剛才經曆過一場極緻的糟蹋似的,有多燒人理智。
得到他,然後毀了他。
一個念頭在淩微腦海中響起。
宋持懷本就該隻攀附在自己身上活着的,他這張臉、他這個人,從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隻能是他淩微的所有物。
淩微眸色忽然變得幽深,他玩味道:“到底是他逼的你還是你勾引的他?我們有有不是在魏家學了很多伺候人的東西嗎?莫不是見了男人什麼禮義廉恥都給忘了,自甘自願地就撲了過去,如今不過是怕我尋錯,才想把怪罪推到别人身上?”
天知道他遠在淮南卻通過血契感應到宋持懷跟别人親近的時候有多發瘋嫉妒。
擁抱了嗎?親吻了嗎?
兩人體内的聯結是他硬要把自己的血引進解寒丹裡強求來的,并不成體系,淩微無法确切感知到宋持懷跟另一人做到了什麼地步,但他憑着那一絲感應就将惡意揣度到了極緻,越是看宋持懷因自己的話臉色發白,他的心裡就越生出一股扭曲的快意。
他的有有,嘴上永遠說得那麼好聽,卻永遠都乖不下來。
宋持懷身影一晃,他可憐地從下往上看着淩微,張口艱難發音:“師叔……冷。”
淩微不為所動:“現在賣慘是不是太……”
話沒說完,宋持懷忽然“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淩微臉色大變,所有盤算都成了一片空白。本端坐于高首的少年傾身攬起墜在地上的白色身影,聲音添了慌亂:“有有,有有!”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