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花妖又吃人啦!”
“事不宜遲!快跟我來!”
“等等!”林念拉住林漢霄道,“把往生錢扔進去或許不太現實。”
“為什麼?”林漢霄疑惑地看着他道。
“因為……”林念有些犯愁,支吾了一會兒才道,“你看!花大嘴隻有在吃人的時候才會張大嘴巴!”
“花大嘴?”林漢霄短暫地納悶了一會兒,“你還給這東西取了個名字?你說的我當然想到了,以我為誘餌讓它注意到就行了。”
“等等!”林念抱着他手臂道,“你是打算讓往生錢在它體内爆破嗎?”
“蕭複?你怎麼回事?”話說到這個份上林漢霄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大敵當前,現在不是追問細節的時候!”
“如果你非要做些什麼,那我有個主意!”林念伸手指向遠處的頂端,山崖上是一座足足有幾層樓高的樓閣,那裡空無一人,位置也極其隐蔽,若非林念特地注意,誰也不會發現藏在層層綠葉背後的風景。“就把那棟樓塞進花大嘴的嘴巴!”
林漢霄僅瞅了一眼便難以置信道:“你瘋了?”
“撐死它!”林念堅定道,“它就是餓了,所以……喂飽它!”
林漢霄别扭地看着他,半晌強行掙脫了他的雙手,在林念不斷的勸阻聲中正氣凜然地朝花大嘴沖去。花大嘴尚在口腹飽食階段,也不知是否是整個軀體都在緩慢感受着突然多出來的外來異物,總之當那位不幸兒被從頭到腳吞食進去之後,花大嘴已經好長一段時間都處于“休眠”狀态了。
林漢霄偏偏身子落在它的“嘴巴”前,靜靜等着它下一次攻擊。
“爹!”
林念起初不為所動,而當這聲熟悉的叫喊第二次響起時,他猛地回頭看到,蕭複的大兒子蕭遊正抱着一根長長的東西艱難地向着此處邁進。
“是蒼茫劍!”久久沒有參與到蕭複本人的人生,林念甚至花費了好幾秒來讓自己的腦内重啟。“阿……遊怎麼過來了啊?我去帶走他!”
他朝着對面踉踉跄跄,一把接住即将絆倒的蕭遊,兩人一同倒在花大嘴周圍的綠葉上彈了幾下,蒼茫劍的頂端磕得林念生疼。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好好看着弟弟嗎?”林念抄起他的胳肢窩問道。
好“兒子”蕭遊自然地回答道:“是夫人讓我來的,說我若是感興趣,就早些在旁邊看着,能偷學一些也是好的。”
“可這裡太危險了。”林念打量了一下四周,又為了扮演好“好父親”的角色,略帶生澀地揉了揉蕭遊的發旋。“這已經不算是安全的偷學範圍了。好了,劍我拿到手了,你去和村民們一起,留在安全的地方。”
“可我想看啊!留在近一點的位置,待在你身後不行嗎?”
“不行!”林念将他放下說道,“乖,在有關生命的事情上你必須要聽我的……”
突然感到些許不對勁的林念停下了說話。
眼前突然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原本驚恐地逃離此處的村民居然一個不落地走了回頭路。他們像在烈日底下行軍的士兵,那一頭熱汗一半來自于心裡的膽怯與恐慌,另一半則受到了将領或身邊戰友莫名自信與堅定的感染。林念憑此便能斷定在他們回程的路上一定發生了什麼,才敢讓毫無反手之力的他們像商量好了那樣有勇無謀地沖向未知的冒險。
後頭是好幾個村民竊竊私語着,林念迎着扭曲的熱浪瞧着他們,隻覺得萍水村的村民仿佛夏日林間的蟬鳴,對它們存在可愛可恨的同時也有衆多的不耐煩和聒噪。
和讨厭的東西共處于同一空間,就連呼吸的空氣都感受到了刺痛。
“為什麼要回來?”
林念一時不知該把蕭遊放到身前還是身後,因此隻能握着他的手将他拉到了身側。
為首的村長一改方才的支支吾吾,而是在後頭人的提醒下,更是挺着身子大聲說道:“我們萍水村的百姓都商量了一下,覺得不應該把這個花……花妖殺死。”
“我得提醒你們一下,你們剛才可都看見他吃了人。”
“是看見了。”村長面不改色道,“但是那又如何?反正花妖吃的,是我們村上的罪人。”
“什麼是罪人?”蕭遊小聲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