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人最堅定的心願，不就是甄音殿能長久地存在下去嗎？”

吳遇說完看了一眼楮，這法子還是楮教給他的，隻要在石君面前提起大恩人，這家夥十有八九都不會拒絕——實際上在四元老中，他恐怕一直都是最聽大恩人話的那位了。

果然石君說道：“我的名字是他起的。”

這或許就是一種妥協了。

“你要做什麼？”石君接着對楮問道。

楮雖然不露聲色，但站在他身旁的吳遇明顯感覺到緊張的氣氛已經退散，對于石君的主動退讓，說不定楮本人是十分受用的。“我控制了所有的黑手，所有的。”楮強調道，“找到墨，帶他們一起去見恩者。”

石君道：“找到墨？”

“找到墨。”楮再次确認道，“你以為墨要幹什麼？黑手、勢力……獨門獨戶。”

“你說他不想和我們混了？離開甄音殿？”

楮沒有回答，隻是眯了眯眼。

“你沒有證據，這是猜測。”石君道，“你沒見過他有多麼痛恨黑手，我見過。他自己也變成了黑手，如果想要離開這裡，不會殘殺自己的‘同類’，你搞錯了。”

楮強硬道：“沒搞錯，墨，從小就是這樣的人。”

“可他已經瞎掉了啊！你既然已經控制了三不朽所有的黑手，為什麼不能讓這件事就此了結？”石君沖他喊道，“你一開始的目的不是已經達成了嗎？”

吳遇在心中悄悄認同，而對話的另一方——楮也跟着點了點頭，隻是他接下來說的話卻朝向了另一層意思。“我以為黑手是外人導緻的。”他說這話時看了眼吳遇，吳遇急忙無辜地翻了個白眼。“如果是墨，必須禀告恩者。”

“你想做什麼？”

楮吐出兩個字道：“肅清。”

石君沒接話，而楮似乎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忽略的點，轉而問道：“墨瞎掉了？”

石君朝着吳遇的方向擡了下下巴，道：“他幹的。”

楮轉向吳遇：“我為何不知道。”

吳遇道：“你也沒問我。”

石君有些驚訝，而楮看着吳遇微微瞪大了眼睛，這時多年的默契讓石君和楮不約而同地對上了視線，進行了一場短暫的眼神交流。

他們會在商量什麼呢？吳遇在這瞬間猜測道，是會此後都提防着他？還是覺得他可以派上更大的用處？

“找到聿。”楮說道，“告訴他黑手的事。”

“你不會還對聿有所期望吧？我們都知道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沒出手是因為他壓根沒想出手！”石君道，“我不會去找聿，那家夥辜負了我的信任，勸你也不要，免得被他背後捅刀。”

楮似乎有些不樂意：“召你過來不是讓你否定。”

“我在你們眼中向來是排不上号的，我幫不了你們任何忙，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找我不如找你下面的人。”石君幹脆坦蕩蕩地說道，“不用找我了，從現在開始，我誰也不信。”

兩人不歡而散，楮也沒再舔着臉求他。吳遇一直覺得楮是個孤高自傲的人，而他的孤高自傲又與墨毫不相同，那是一種想要獨樹一幟，孤芳自賞的高貴感……

隻是這樣的表象似乎不能給他的内心帶來任何的改變。

吳遇想了想，最終還是打算從自己這兒透露一些信息。

“聿的消息，我有。”

“什麼？”

“聿的消息，我有。”吳遇道，“其實聿在追尋凝氣丸的消息，你不知道吧？”

楮大為震驚，他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哀歎，接着問道：“你是從哪裡聽說的？”

“你去外面随便找一個甄音殿的人，他們都知道。我原本以為應當是你們四元老在偷偷摸摸計劃些什麼，但是看樣子你是被排除在外了，那既然這樣，或許就是他們三人在商量……”

吳遇沒有把話講完，但他知道楮一定聽懂了話裡的意思。

“秘密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