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把你殺了能不能召來恩者呢?”
鬥魁立馬捂住脖子大驚失色:“這是你說的‘唯一的路’?”
“當然,這不是捷徑?我聽說殺了你,他就算遠在天邊也會知曉。你們家族不是傳說對他很重要嗎?這麼重要的你死了,他還會不來見我?”
“你從哪裡聽說的,他從來沒把我家的人放在眼裡,可有可無。”
“這會兒又變成可有可無了?你當着别人面可不是這麼說的。我知道你有賊心沒賊膽,但這種兩邊倒倒也是第一次見。”
鬥魁不耐煩道:“你到底有沒有找到那個人?”
“這兩天我想明白件事,我也不是那麼着急見到恩者了,好事多磨。”聿将擰幹的衣物重新展開浸潤在水中,這麼一上一下再次将它潤濕了個徹底。“你着急嗎?你有什麼急事嗎?”
鬥魁傻道:“我?我……好像也沒什麼事。”
“恩者要是想消失,就不會自己回來,我再怎麼逼他也沒用,就像楮那樣,放火?哈哈哈哈,這種下愚們才會想出來的注意,白費功夫。”聿大聲笑道,“你得讓他自己回來,所以為了迎接這一天,要做的準備可不少。”
“聿,你廢話少說,你真的找到了是不是?那條‘唯一的路’?”
聿擡頭看向他,這是今晚他們第一次視線交彙,那眼神中大概蘊含着隻有雙方彼此之間才能讀懂的意思,沒過多久鬥魁就率先敗下陣來,倉促着移開了目光。
“你不如回去吧,這次你在三不朽待得太久了,你身上沾染的香氣,恩者不會喜歡。”
“他喜不喜歡都一樣。”
“回去吧。”聿再次說道,“真到了那時,少不了你的好處。”
即便鬥魁這人在同林念面對面之時多麼想要展露自己的地位,但一旦在四元老跟前就原形畢露。那位自稱地位比上智還高的妄想之人,面對四元老的挑刺壓根無力還擊。他沒有能與之匹敵的實力,現如今又似乎失去了大恩人的庇佑……林念從他們的對話中琢磨出一些家族淵源,但這樣的特殊的關系似乎除了本尊之外無人在意。
這是最糟糕的局面了,在楮和聿這頭接連吃了閉門羹的鬥魁,似乎真的隻剩下夾着尾巴逃跑這唯一的選擇了。
聿沒有給他猶豫的時間,在鬥魁還想磨磨蹭蹭說些什麼之前,蕭歌心領神會地從角落裡走了出來。他像壓着犯人一樣禁锢住鬥魁的肩膀,臉上是一副從不會對朋友展露的無情表情。鬥魁被這從未見過的人吓了一跳,轉眼見聿對他不管不顧,更是劇烈扭動想要掙脫束縛。但蕭歌不會容忍他繼續作孽,腳上對着鬥魁的小腿一踢,逼迫着他往遠離的聿的地方走去。
聿将鬥魁逐出了自己的領地。
躲在不遠處的三人沒有跟上蕭歌,在鬥魁離開之後,一直停留在他不遠處的蛇蝠蛾也飛回到吳遇身邊。對于他們的偷聽行徑,聿竟然渾然不覺,自顧自地做着自己的事,直到蕭歌回來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唯一的路’是什麼?”
林念為他捏了把汗,如此直白的詢問興許隻能得到模糊的回答。
“你很想知道?”
可聿似乎沒他想象中那麼嘴嚴,他離得很遠,可在蕭歌問出這話之後,卻能清晰看到聿的表情上流露出開心的情緒。林念十分驚訝,急忙湊近了些好好打聽,而接下來的對話證明他确實沒有看錯,就像楮對吳遇那樣,聿對蕭歌似乎也有一種說不清的信任,這股信任可以讓他們将一些無法對中人下愚們述說的秘密向陌生人傾倒而出。
“有一個人,恩者對他十分重視,命他到了時間點,必須再次現身。”
蕭歌展露出好奇的模樣,前傾着身子道:“是甄音殿的人嗎?”
“不是甄音殿的人,卻比甄音殿的任何人都要靠近恩者,鬥魁也比不過。”提到這一點的聿正在慢慢冷下臉色,蕭歌覺得大約他是不願意回想的,但是接下來的線索卻至關重要。“大約十幾年前吧……嗯,不到二十年的樣子,有一個男人來到三不朽,說是要見甄音殿的老大,為此還在三不朽大鬧了一通,生怕他的存在無人知曉。”聿說道,“後來他也确實驚動了恩者,恩者大概是與他看對眼了,居然破例為他打造了魚佩。”
蕭歌道:“證明身份的魚佩?”
聿說道:“我不是也剛給過你嗎?”
蕭歌從袋子裡将其抽了出來,那是一塊木頭制作的魚型吊牌,普普通通,沒什麼特色,甚至有些像小攤頭裡能看見的造型。
“就是這個東西,你手上的這塊是下愚會擁有的造型,和我們的,和那個人的都不一樣。”聿說道,“這件事讓你知道了也沒什麼,甄音殿知道這件事的中人也不在少數。我們原先是沒有贈予魚佩的傳統的,這個東西之所以風靡起來,完全是因為那個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