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李采買自然是知道有多難得,但這并不妨礙他壓價。
“哥,我還是對面看看吧。”
“這怎麼成!”李采買聞言瞬間急了,對面酒樓是他們的勁敵,平日裡就沒少給對方添堵,楊梅過去了肯定回不來。
李采買下了一個實價,“二十八文!”
“三十!”賀晏比了一下,“我那還有一茬,品相跟現在的差不多,到時一樣送過來,怎麼樣?”
李采買在心裡打起算盤來,“行,但到時可就沒有這個價了,下一茬最多隻能二十五。”
他叔最近一直念他買的楊梅不成,再這樣下去,這采買的活兒怕是不好交代了,而他往常報價也是這個數了。
也就是說這個價,他一點兒油水都沒撈着,李采買心氣不順。
被瞪了好幾眼的賀晏一點兒也不生氣,銀子到手了就成,被瞪幾眼算什麼。
賀晏朝着李采買露出笑臉,李采買兩眼一黑,看走眼了!這家夥是個面白心黑的!
“李哥,趕緊稱一下吧,三十文一斤,你可别稱錯了!”賀晏大聲說起來話來。
以免這家夥後面給他添堵,賀晏提醒道。
“我……”
“快啊,這個地兒不大,我們到外面去。”
李采買醍醐灌頂,對啊,他就該當着大家面來,之前采買為了多撈油水多是背着人,這回轉不過彎來也正常。
李采買拿着杆秤,當着洗碗工和幫廚的面兒開始稱楊梅,“這邊……十六斤二兩,這邊……這八斤一兩……”
“加起來也就是……三十四斤三兩,”李采買報數的聲音在後廚響起來,聲音之大都要把切菜的聲音都給蓋過去了。
賀晏眼睛都笑彎了,好啊好啊,那不就是又得了一貫錢。
李采買将一兩碎銀子塞給他,心塞得不行,這回他還虧本了!
一兩銀子是能換一貫錢,但是一貫錢可換不了一兩銀子,起碼得一千一百文才行,也就是說他還到虧了幾十文。
若是換了平日,他可沒這麼好說話,不過眼下為了做面子他忍了,隻要以後還有合作,就不怕找補不回來。
被記了一筆的賀晏早就揣上銀子走了,記不記恨的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是經常來縣裡,和百味樓的生意本就長久不了。
出來後,他就近找了一個攤子點了一碗骨湯素面,一碗素面四文,也就二兩重,還不是純白面做的。
賀晏呼哧呼哧就吃完了一碗,又到旁邊買了兩個肉包子花了四文,八文下肚将将半飽左右。
他又轉頭去糧油店打了一小罐醬油和豆油回去,花了五十文去,攏共他就帶了六十八文出來,眼下剩下十文,但又添了一兩銀子。
也就是說,他現在的存銀是八兩二錢餘十文。
輕風拂過水面,賀晏乘着竹排很快回到山洞裡,将銀子藏好後,他幹脆躺在竹席上呼呼大睡起來。
夢裡銀子從天下往下掉,賀晏抱着一個大木盆不斷接,周圍偶爾還有人往身上扔銀子,銀子從四面八方來了哈哈哈!
賀晏撈着撈着直接樂醒了。
從美夢中醒來已接近黃昏時候,他望着空空如也的背簍還有些怅然若失。
不過短短五天不到,他就攢了二兩,可不就跟撿銀子差不多嘛,賀晏一樂。
再過幾天還有一筆收入,估計也有半兩左右。
可惜楊梅也就隻能賣兩回,不然賀晏真想天天賣!
見時候已經不早,他提着那隻山雞氣勢昂揚從山裡出來。
炊煙袅袅,河岸旁拉呱了一整天的村人按耐住嘴巴,“好了好了,遲些時候再跟你說吧,我要回去摘菜了,等下我家那口子回來沒有飯吃該罵了。”
“哎呀,嬸子再給我說說,那賀家真要将老大分……”
“賀家幹嘛了?說給我聽聽。”賀晏湊過去問道。
“我的天爺!!你,晏小子你突然出聲想吓死人啊!”
王叔麼叫完,又開始讪笑道,“哎呀,我、我還要做飯,我就回去了,回聊啊。”
說說完跑得那叫一個快,說嘴被逮到這種事隻要跑得快就什麼事都沒有。
嫁過來才一年多的婦人:“……”
學到了!
蛙聲響起,說閑話被當事人逮到,王叔麼他們一哄而散。賀晏這才發現,附近隻剩下他了,哦,不對,還有對岸的那小孩。
這個點兒照例蹲在石階上,不知道在幹什麼,家裡人這麼放心?
賀晏思忖一下,想不出所以然來就要丢一旁去,沒想到就在賀晏就要重新提步走人的時候,那小漢子順着石階往下走,“哒哒”兩下就走進水裡,河水迅速打濕了衣裳。
賀晏疑惑不已。
什麼情況?這個點兒還下河玩水?!哪來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