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凱特的第一眼起,維克多便明白她為何而來。
他松開士兵男孩,怔怔望着駐足在樓梯口處的凱特。
“他去哪了?”他問她。
士兵男孩挑起一邊眉,不明白話題怎麼就轉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凱特隻花了一秒,便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顫顫巍巍放下手,掃了眼給肩膀拍灰的士兵男孩,随後看向赤裸上身的維克多。
“他……他去找布靈克教授了。”
一旦明白維克多指的是誰,凱特便不再有耐心在解釋前因後果上浪費時間。
“拜托,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求助誰了!”
她強忍淚水,“他什麼都知道了……我不想再騙他了……他會被關到‘森林’裡去的!求求你救救他!”
“你忍心看這位小美人哭嗎?”某人插嘴道。
維克多瞪了眼還有心情揶揄他的士兵男孩,随後對紅起了臉的凱特說:“你别着急,我會幫你。給我點時間。”
安慰完凱特後,維克多回到自己的房間迅速換好衣服。
換下的舊衣服在髒衣簍裡,他不指望大男子主義的士兵男孩幫他洗衣服,所以得等盧克的麻煩解決完他才能回家洗衣服。
當他走下樓梯時,凱特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用那隻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與另一隻手摩挲個不停。光潔的茶幾似乎充滿了某種誘人的魔力,讓她能一直垂頭盯着茶幾桌面,而對同處一室的士兵男孩視而不見。
客廳的電視被打開了。士兵男孩站在電視旁,低頭看着屏幕上呈現的新聞畫面。感知到第三者的存在後,他扭過頭,對出現在客廳的維克多說:“看,上面這人跟你一個姓。”
聞言,維克多瞥了眼電視——一位灰發老人正在接受采訪,新聞标題寫着“拉馬爾·畢夏普參選副總統”。
他知道這個名字,也清楚這個老人跟他的關系,但現在并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
他招呼了聲凱特,然後帶着她離開家。
“喂!”
維克多和凱特一同看向叫住他們的士兵男孩。
“你要把我丢在家裡?”
“别給陌生人開門。”維克多隻是簡短囑咐一句,便繼續走向家門。
凱特飛快看了眼士兵男孩,随後跟在維克多身後離開。
當房門被關上後,士兵男孩看着緊閉上的房門,嘴角輕輕扯動。
“‘别給陌生人開門’?”他重複了一遍維克多的話,語氣十分不爽。
“該死的小鬼。把我當成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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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要去戈多金大學嗎?”
“真的不能再真,寶貝。”
魯弗斯握着方向盤,跟副駕駛座上的海蒂聊天。聽到他的肯定後,海蒂露出了憧憬的神情。
“聽說隻有足夠優秀的超人類才有資格就讀戈多金大學。”
“這裡就有其中一位。”魯弗斯眉飛色舞地回道。
他們的車開過藍底盾形、标有“INTERSTATE-90-EAST”的洲際公路指示牌。他們正駛出芝加哥所在的伊利諾伊州,即将進入印第安納州,距離兩人共同的目的地——紐約州仍有一大段裡程。
魯弗斯是在汽車旅館附近的酒吧認識的海蒂。他小小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超能力,海蒂便迷上了他,他也迷上了海蒂。
海蒂和魯弗斯認識的其他女孩都不一樣。她毫不吝啬給予他的贊美,甚至還能與他産生共鳴。他們在許多事情上的看法都很相似,奇妙到魯弗斯都忍不住感慨緣分。
“公路旅行的意義,不就是去遇見萬千世界的美好事物嗎?”
海蒂靠着吧台,臉上的微笑散發着柔光,照亮了魯弗斯孤獨已久的心靈。
他們順理成章地度過了美妙的一夜,唯一不太美妙的一點是海蒂抱起來有點熱,還會頻繁起夜,但在魯弗斯的接受範圍之内。
在發現兩人的目的地相同後,魯弗斯主動提出搭這位車子抛錨的倒黴女孩一路,還承諾要帶她去參觀自己的學校。
“金童也是戈大的學生,對嗎?”海蒂問。
魯弗斯摸了摸後脖頸,“他是第一名,但比起祖國人還是差得遠。”
“那可是‘祖國人’啊。”海蒂特地用重音強調祖國人的名字,“美國的象征,誰能比得上他?”
海蒂果然跟他心意相通!
魯弗斯扭頭看向海蒂,“沒錯,寶貝!祖國人的地位可不是什麼玩意都能碰瓷的——”
“看路看路!!”海蒂突然慌慌張張拍起他的肩。
他急忙看回正前方。隻見道路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熟悉的紅藍身影,哪怕車子即将與自己撞上也隻是定定站立,絲毫沒有躲開的迹象。
魯弗斯猛踩刹車,因慣性與海蒂一同往前晃動上半身。透過擋風玻璃,他把那個人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
他吓得結結巴巴,不久前說得極其利索的名字現在卻成了灼燒舌頭的罪魁禍首。
“祖…祖國人?!”
前方不遠處的祖國人揚起标志性的笑容,似乎在回應魯弗斯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