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之。”
端坐在堂内桌旁的謝弄清應了一聲。
“你是在刺繡?”
謝弄清手中拿着一條淺黃色緞子,摸了摸裂開的口子,“縫補一下衣服。”
線團的另一邊在朗月手中,他很仔細的一點點拉出線。
“若我看得見便能自己來,真是麻煩錦之了。”君浩坐在輪椅上,雙手握着輪子轉動,聽聲辨位,慢慢挪到桌旁,剛靠近手裡的湯婆子就被拿走了。
聽到換炭的聲音,湯婆子又回到手中,他道:“多謝朗月。”
小藥童回來後,謝弄清忙的時候就讓藥童幫忙一些事情,比如扶着君浩坐到椅子上又或者換湯婆子這種小事。
“明日我得下山一趟,清風跟你待着。”
君浩嗯一聲,已經好幾日過去,他的眼睛到現在還沒有好轉的迹象,正常來說三日即可,如今眼睑還有些紅腫偶爾伴随着疼痛。
這也是謝弄清明日下山要辦的事,得去買些好點的藥材敷上,一直下去會影響視力。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可君浩是行軍打仗的将軍,射不準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縫好後,謝弄清換了身素淨的衣服,背上竹簍,将清風留在藥爐裡照顧君浩,帶着朗月便下山了。
“先生。前面好像有告示。”
進入城中,人流往一處去,謝弄清本想直接找個藥鋪買藥,聽到這話想着莫非是尋君浩的告示?
皇宮太和殿内,皇帝聽到大臣來報太子失蹤一事,立即派人出去找。
首領太監奉上一盞茶,“皇上您潤潤喉。”
皇帝捏着鼻梁道:“太子失蹤,攝政王一黨肯定蠢蠢欲動,早說私鹽案這種小事不必太子去查,非要去。”
太監顫顫巍巍道:“太子一定能平安無事。”
民間走私鹽由來已久,官鹽一職更是肥缺,曆朝曆代都如此,這種事壓不得,牽一發而動全身,那些貪官皆的官官相護,從中獲利,想全部清理,談何容易。
“報——”
門外傳來侍衛的喊聲,皇帝擡手,太監喊道:“宣——”
侍衛急匆匆邁進大殿,“參見皇上,皇上......”
“行了,直接說。”
侍衛神色着急地奉上一份奏折,“邊關急報,西巒國大軍壓境,太子殿下不在軍中,軍心不穩,何将軍請示太子殿下能否即可回軍營。”
“廢物!”皇帝看完奏折怒罵着将奏折往地上一摔,天子發怒,太監宮女皆立即下跪不敢出聲。
“什麼都要太子,太子有三頭六臂嗎?!朕每年撥那麼多糧饷,養出一群廢物!”太子剛失蹤,敵國就進犯,很難不讓人聯想是不是陰謀。
他不止一個皇子,可偏偏隻有一個皇子能用。
“啟禀皇上,公主在外求見。”
皇帝道:“她來做什麼?朕正煩着呢。”朝中武将有誰可擔當此重任?
“公主,公主,皇上在議事,您不能擅長啊。”
“本公主來為父皇解憂,你們豈敢攔我。”一道清亮的聲音伴随着腳步聲,公主君飛英踏入殿中,一身戎裝,“父皇!請讓兒臣前往。”
皇帝怒道:“你一個女兒家家,繡繡花兒就好,來鬧什麼事?!”
君飛英道:“父皇,您為兒臣取名飛英,便希望兒臣如同鷹一般翺翔,兒臣自小陪着太子皇兄征戰,如今太子皇兄生死未蔔,兒臣享天下之養,必得以天下為先,以百姓為先。請父皇允準!”她字字铿锵,昂揚有力,跪在殿下卻又像站在城樓之上。
“胡鬧。太子就是太寵你,帶你上兩次戰場你就覺得你能行了?!哪有大軍當前讓女人坐鎮的道理。”
君飛英微微昂首道:“自古枭雄輩出,誰說女兒不如郎!若如今滿朝文武有一人可用,還需等太子皇兄嗎?”
小時,她并不理解為何皇兄入軍營要從夥夫做起,可皇兄教過她,隻因他是皇子,受百姓供養,他享用的每一件華麗衣裳,飲的每一杯美酒皆來自百姓,自然要事事以百姓為先,否則白擔了這個身份。
在其位謀其政。
她雖是公主,卻也不能獨善其身。
千秋史書,多少女将軍名傳千古,她從不認為女兒就得躲在男人身後。
“你!”皇帝被她說得手指着她道:“你嘴皮子倒厲害。說什麼朕都不同意!來人!”
兩名侍衛進入殿内,“臣在。”
“将公主帶回公主府好生看着,要是讓她跑了,朕唯你們是問!”
“父皇!您不講理!”
公主被帶走後,皇帝急召大臣入宮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