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景色急速後退。

“馬笑笑今日出門，說要去見一位約好的朋友，警員檢查過聊天記錄，是在異端事發之前約定的，鑒于近期馬笑笑積極配合工作的表現，同意了她的外出請求，并派兩名警員跟随，在到約定地點前，馬笑笑進入飲品店取飲料時忽然發生一起持槍搶劫，混亂中馬笑笑消失，兩名警員受傷。”

“現場有精神力使用痕迹，因此，我們懷疑馬笑笑是潛藏異端，且具備掩藏精神力等級的能力，初步估計異變精神力等級為……A-級以上。”

通訊屏上，今日負責出勤的溫格正在陳述案情，展示現場。

一個小小硬硬的東西硌着程觀的手心。

臨走前，斯明特一反常态地握了下他的手，一個小東西順勢悄無聲息地貼上了他的袖口。

他手指摩挲着口袋裡的這枚芯片，若有所思。

那三件案子中明顯不同的就是馬永案，方小歡和布克羅均是就近作案——殺死家人，唯獨馬永卻是襲擊了公共場所——藥店。

馬笑笑作為異端馬永的家人卻沒被殺死，發生眼下這個情況，程觀并不意外。

上一個襲擊公共場所的關□□炸案便是團夥作案。

他本想順着這條線索抓住背後的小尾巴，卻沒料到對方暴露得這麼幹脆。

斷掉的尾巴在地上一跳一跳，不像舍棄，倒像是吸引着什麼……

程觀眸色微凝，這種交手的熟悉感突然冒出。

他的記憶裡似乎缺少一塊最關鍵的拼圖。

“體内定位器的精神力屏蔽消失，馬笑笑應該是維持不住了……現在獲得了她的定位！”溫格激動道，“她正在移動，前往污海邊緣……”

程觀腦中的弦峥然一響，開口打斷：“别追了。”

溫格一頓，随後迅速肅然領令：“是。”

“拉紅色信号，讓污海邊緣百公裡内的人員迅速向後撤退，盡量遠離污海。”程觀肌肉緊繃，意識空白一片，幾乎是在條件反射地下令，“控制住那兩名受傷的警員，禁閉，不允許其接觸任何智能——”

叮鈴鈴——

手上通訊器的鈴聲猛地乍響。

緊迫的鈴聲令程觀立刻接起，耳邊登時傳來兩個铿锵有力的字：

“下車。”

是般珞珈，他加重語氣，命令道：“下車！”

程觀還未及開口，坐在電軌車控制位的C組組長一把按下紅色按鈕，車子在高速下緊急制動，在懸浮軌道上發出尖銳聲響。

高速的後坐力讓人前傾，程觀果斷拉起旁邊愣神的黃技術，前方的C組組長不知何時唰地拉開車門，他反應迅速地去拉程觀。

三人一扯一，沖出車門。

轟！

爆炸的聲波勢不可擋地掃過，震耳欲聾。

巨大的沖擊力霎時推斷屹立的路燈，踩着爆炸尾巴的三人伏到在地，碎爛的金屬片随厲風刮來，精神力一瞬撐起的屏障彈開。

滴、滴、滴。

各類警報自動響起。

“嗷嗷嗷！”

屏障之下，地上的一小團人殺雞般地慘叫起來。

“我的胳膊……老大、”黃技術那張娃娃臉痛得慘白，虛抱着他軟塌無力的右臂，哽咽，“老大你手勁兒好大啊。”

黃技術幾乎是被程觀拽着飛出來的。

程觀起身，這才發現C組隊長的手臂和大半脊背都在他背後，盡力護住了他。

他回頭，對上了身後人的視線，C隊長迅速起身，目光略微躲閃：

“監察官，你沒事吧？”

方才的片段閃過，程觀心下了然三分，嗯了聲，先去看地上吱哇亂叫的人：“别動，閉眼。”

黃技術怕痛，但顫抖照做，嘴上叭叭得超快：“老大你溫柔點，我的手可是還要敲鍵盤，為帝國作貢獻，為代碼大樓添磚加瓦，帶領我們走向算力頂端的——”

咔。

程觀一把握住他脫臼的手肘，兩手一轉，幹脆利落地接了回去：“好了。”

“……”

黃技術被骨頭的摩擦聲吓得口出白魂，安靜了。

程觀去撿摔落在地的通訊器，掃了眼炸毀的電軌車。

小型電軌車上下翻了過來，焦黑殘破，整片軌道都被損壞，猛烈的爆炸緻使這片區域跳閘停電。

爆炸源鋪設底部軌道上，車子沒有問題。怪不得程觀沒有察覺。

也就是說這條通往塔底的必經軌道提前安設好了炸彈，等着引線自千米外被對應的電軌車觸動，在計算好的範圍内引爆，車毀人亡。

C隊長默默去扶魂飛天外的黃技術。

防水防炸的軍用通訊器□□如初，程觀吹了下上面的浮塵：

“還在嗎。”

那邊聲音沉穩：“嗯。”

“你的人？”程觀看了眼C隊長，綠眸半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