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清,這個詞讓他惱氣更大了。他不記得自己何曾說過這句話。他是說過要她,但...
衛遙眉心輕蹙,掌心收攏她的腰,仔仔細細看她的臉。
這張臉可愛可恨,令他朝思暮想,他忍着某種沖-動,低聲道,“如果我不需要你獻身,但要你的心呢?”
“不可能!”
溫畫缇幾乎義正言辭地反駁:“這種事沒可能,我愛誰是我的自由,你就算此刻殺了我,那也改變不了的!”
他眉心蹙得更深,眸光像把鋒利的刀,将人上下刮着。
衛遙突然松開手。
她從他的身上滑落,雙腳落地,一時沒站穩,往後小小踉跄兩步。
倉促之間,聽他忽然冷笑,“你家有三口人,加上你一共四口,你起碼也要還四次才能還清吧?”
四次?!
溫畫缇扶住桌邊,蓦然仰頭怒視,“誰要你救我啊!我又沒求你救我!你簡直多管閑事!”
她的臉頰散落兩縷青絲,聲音如罵街的潑婦。衛遙反倒被勾出笑容,朝她一步步走來,“晚了,已經救了。除非你現在就不想活了,那倒是可以隻還三次......”
娘的!怎會有如此無恥之人!
她氣得滿臉漲紅,兩腮鼓脹......衛遙!下賤!禽獸不如!
可是她卻真的猶豫住了——她現在做不到去死。
她已經和家人團聚,還有了一大筆橫财,甚至她已經謀劃好将來的路,她為什麼要死?憑什麼要死?
衛遙走來抱起她,抱到床'上。她已經說不出任何話,選擇沉默,無聲又乖順,任他抱着坐在腿上。
他不免驚歎于她變臉之快,剛剛還隻是暴躁跳腳的鳥,現在卻收攏翅膀窩在他懷裡。
衛遙忍不住親了下她的臉,兩手捧起,左看右看,啧啧道:“你這五年,好像都沒怎麼變。還像從前一樣,看着就不安好心。”
溫畫缇今年也才不過二十一,年輕嬌俏。她不知道他是說長相沒變,還是脾氣還和以前一樣。
衛遙的手修長,卻覆着薄繭,此刻捧着她的臉不停捏掐,力勁很大。
溫畫缇憤怒瞪他,使勁扭開他的手,“啊,你弄'疼我了!關你什麼事啊,我的臉就愛長這樣!你下不去口就别看!”
她長得這麼可愛,和醜根本沾不上邊。衛遙托住她的腮,笑了笑:“那我還真能下得去口。”
他說完,一個吻又落在她唇心。
他低着頭輕輕掃過,不停碾進,到最後燈滅了,人也落進旖'旎的紗幔中。
溫畫缇看不見丁點光。她此刻真希望人是死的,起碼不用感受到這一切。衛遙親在她的眉心裡、眼皮上、臉頰邊,最後半壓抑氣息,微喘又奇怪地問她,“你一直捂住耳朵做什麼?”
“要你管!”她沒好氣道。
某人接着笑了聲,繼續他要做的事。
溫畫缇又忍不住了,咬牙切齒道:“衛遙,我讨厭你!”
“那你讨厭吧。”他撫向她的後腰,笑意極悠閑,“恨比愛要強烈,你不是不肯走心麼?”
她含淚望帳頂,把他祖上十八代罵了遍。雖然...她根本不知道他們叫什麼......!
一支豔曲,咿咿呀呀唱遍紅牆綠瓦......“玉樓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簾外辘轳聲,斂眉含笑驚。柳陰煙漠漠,低鬓蟬钗落。須作一生拚,盡君今日歡......”
夜到三更冷風驟,紅帷拂影。溫畫缇臉熱燙,神識散亂,兩手緊緊抓掐他的手臂。心想他真是個混賬,竟然吹了五年風沙,回來就想和她......她感覺衛遙就像在報複,情到深時,床搖影亂,快得她連一根床欄都看不清。
衛遙與她說過幾句,糾'纏時往事如潮'水湧入腦海。
他既嘗得此情此意,又不斷憶出往事的甘苦,兩種滋味雜糅彙合,竟分不出哪種更甚。衛遙心裡終究有些恨意,大掌覆上她纖弱的脖頸,人卻緩緩低頭,迷糊地親在她臉頰上,“當初為什麼要背棄我?為什麼不等我?明明你隻要再等一等,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她根本聽不清他在低喃什麼,隻覺狂風暴雨淋身,人好像要化作一縷魂魄消散。要是範桢,肯定不會這樣...她已經倦怠了,卻還不能得到将息,遂盯住他的下颌似怨似泣,“你别這樣啊...你停停停停下...”
什麼都沒有回應,他仍在胡亂地親她,糾'纏不休。她急得偷偷抹淚,嗚嗚咽咽地哭,要是範桢肯定不會這樣,他肯定聽她的話。她恨死衛遙了,為什麼他還要回頭找她,不放過她呢。
昨晚,他起先不得門路,很是莽撞亂'入,她也吃了不少苦頭。後來她為了自己好過些,勉強牽引着,本盼望他得道之後能不魯莽行事,沒想到他反而更大勁了。
經過一整夜,溫畫缇發現,衛遙對她是真有恨意在身上的!最後情'潮席卷的時候,他眸光染上戾氣,就差不能手掐死她——她早就知道,衛遙怎麼可能一點恨都沒,還好心幫忙救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