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月宮。一隻胖胖的貓兒歇在了角落,你以為它睡着了,其實它的爪子下面藏着一隻小甲蟲。一會兒那小蟲跑了出來,貓兒便匍匐着小碎步一點點蹭了過去,再用爪子捂着,再放開,再蹭過去。
它通體都是長長的毛,一蹭一蹭,像極了一隻小雪球。
一貓一蟲,玩得不亦樂乎。瞧得一旁的美人咯咯直笑:“安昭昭,玩夠了沒?”炭火為她絕美的面上添上了一抹霞光。她說,“來娘這兒吃果子吧!”
薩那無奈:“娘娘欸!怎地還真給它起個這名兒?”
“怎的,陛下聽着我起的!”美人努嘴,彎腰抱起了貓兒,纖纖玉指在它冰冷的鼻尖刮了刮,“是不是,昭昭?”鬧得貓兒舔了舔舌頭,又懶懶打了個呵欠。
“哎呀,我們昭昭困了。”美人嗳嗳低哄着,像是哄一個孩兒。
薩那瞧着,在一旁歎了氣:“陛下今兒又去了永壽宮了。”
“可不是,說是大皇子明年春日婚禮,二皇子又去了西邊。可不得哄着呢?”
“主子不急嗎?”薩那不無擔憂。
皇帝寵她是不假,一年之内直接從美人越過婕妤封了修容,前頭每月當中少說有七八日都流連于迎月宮,但這半年來她這肚子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更急人的是,最近這位皇帝又像是轉了性子,疼惜起曹貴妃、李昭儀等在王府的老人了。
“急什麼?”支紗一笑,“怎麼,貴妃今年都三十六七了,還能如何?”是啊,她才十九,花一樣的年紀呢。
“話是這麼說,可這……”一日的榮寵哪有手中有個皇子來得實在?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沒了下文,她曉得眼前這個人的性子。
支紗輕哼一聲,懶得理她,又拿來些胭脂香料開始擺弄,橫豎無聊,不如調個香。
薩那一瞧那小方盒子,頓時想起來:“是了,依奴婢看,那可佩斯咱們還是少用的好。對主子身體不好,前兒太醫來瞧不是說這染料性寒的很嗎?說去癰化瘀,拔毒療傷皆是良材,可不利女子有孕呢。”
支紗揚了揚眉,輕聲嬌慢:“可,陛下喜歡呢,你說怎麼辦呢?”皇帝一是喜歡她不着寸縷跪着的模樣,二便是喜歡親自拿着筆往她身上塗這染料。“怎麼,依着你這話,我要忤逆聖意麼?”
說着她瞧了眼垂目不語的婢女,眉宇之間早已不複當初的不谙世事與嬌美若仙。
“奴婢不敢。”
支紗放冷了聲音,“你們要得可真是多啊,一下要打聽這個,一下又要人得寵,一下又要生孩子。下回還想讓我做什麼呢?讓本宮想想,莫非是弑……”
薩那忙瞪眼跪了下來,“主子息怒!”說着一個頭磕了下去。
頭“梆”地一聲觸地的時候她不禁哀歎,算了,今時不同往日,不該說的不說吧。
她從小跟着公主長大,二人一直情同姐妹,支紗從來都是叫她薩那姐姐,而她也從未把她當作主子一樣服侍,而是當作自己的親妹妹呵護順從。
如今她一腳踏入了大夏的皇門,遙遙大漠裡的公主和婢女,便成了朝廷的宮妃和奴才,奴才和奴才,到底還是不大一樣的。
剛磕完頭,外頭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主子娘娘訓話呢!”便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歐少春。
主仆皆是一愣,回頭望去便見那瘦瘦小小的大太監便堆着滿臉的褶子進來屋裡,一臉喜色地對主仆二人道:“陛下急召娘娘去呢!”
“歐公公。”支紗起身稍稍做禮。
歐少春一笑,忙讓了去:“喲,安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來得不巧!”
眼睛一轉,見薩那還在那處跪着,便道:“哎,奴才們總有個失手嘴欠兒的時候,總不能時時都伶俐到主子心坎兒上的!”說着彎腰扶起了她,笑眯眯道:“巧了不是,陛下說許久不見你家主子,特遣了咱家來喚,你還不去小心伺候着?恩?”
薩那忙道:“這,這……陛下今兒,也沒說今兒要侍寝呐!”不是說去了永壽宮了?怎的這個時候又喚了她?
太監一個大白眼翻了過去,她隻得拔腿就跑,一面喊道,“妮娜,燒水!燒水!主子要沐浴!”
歐少春一回頭,瞧支紗還杵在那木着一張臉,拍腿跺腳道:“哎呦,主子娘娘快着些,再大的事還能大得過天呐?旁的就先放一放,快去準備吧!陛下那兒等着呢!”
一時間,迎月宮的人急急忙忙動了起來。終是在亥時一刻把人洗涮幹淨了送去了福甯殿。
皇帝已是沐浴好,穿了件松松垮垮的褂子在那桌前看書。
香粉襲來,擡眼見了美人,便笑着朝她招了招手:“來,陪朕看會兒書!”
支紗道:“……妾不懂漢文。”
皇帝嗤笑,一把擭住了美人的腰圈在懷中,一手伸入衣擺大肆揉捏,一面低語道:“朕教你,保管教得明明白白兒的!”說着另一隻手翻了一頁那大開的書,上面的圖比字多,“這字兒你不會,這圖……你總會吧?”
支紗一瞧,那裡頭交H姿勢各色,男男女女表情各異,臉頓時紅了個透,“這,這……妾不會!這都是什麼怪麼怪事的!”頭登時扭到了皇帝的懷中。
皇帝哈哈一笑,指着其中的一幅,低聲道:“上回你不就是這般?你瞧,她擡得都沒有你高!你敢說你沒有偷偷學?”溪流中的手指便用了力。
“呃……陛下!”美人嬌呼。
粗粝的指尖和熾熱烙得她身子一顫,而皇帝面上仍是淡定的很,“你自己選一幅來,快些。”
支紗:“……妾,妾不會。”
他啃着她的耳垂,熱辣辣的呼吸噴在耳道裡:“那朕選了,一會你可别求饒!”說着翻到了後一頁,便是個在桌上的,皇帝一笑,“甚好,就它了!”說着便解了袍帶捆了她。
而小貓一向順從的很。在凹凸有緻中翻騰擰捏後,自然是大肆排撻。這時候的皇帝除了咬牙努嘴些許用力外,面上的神情依舊維持着素日裡的高高在上,他俯視着身下顫動的嬌軀,美人那難耐又委屈的表情告訴自己,他再用些力氣她就能死了,充滿而鮮活是他給她的恩賜與憐憫。
一番鏡下燭台欲點帏之功後,百斤重的桌子都退了好幾尺遠。二人弄得大汗淋漓,終是回到了床上。
皇帝一手自腋下握着她,一手撚起她發絲上的一小搓白白的貓毛,眯起了眼,又拿到她跟前:“喏,你的安昭兒。方才搖得那樣狠都沒掉下來!”
支紗心下一緊,忙倚在了他寬厚的懷中嬌聲道:“是臣妾沒細得瞧,叫那懶蟲兒跑的滿屋子都是貓毛!得虧陛下喜歡貓,不然這不就是大不敬了!”
皇帝笑了笑:“也就是這隻貓兒能得這般好命,叫朕的美人寵了個無法無天。”他輕輕撩起美人的下巴,吮吸着她的豐唇,“唔,葡萄味!”
“陛下……!”支紗羞紅了臉,卻渾身沒了力,隻得懶懶似貓兒扒拉了下肉墊。
這番折騰終是滿意了,皇帝狀似無意地道:“你說這貓兒,整日就這麼混着過,啥也不須做,倒是輕快的很,朕有時倒是羨慕它!”
支紗笑道:“貓兒需要做什麼?整日玩玩吃吃不好麼?”
皇帝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