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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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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曦甯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心中閃過一絲懊惱,故作不悅地冷笑一聲,質問:“沈七公子好大的架勢,還要朕恭候你大駕不成?”

方行完禮的人頓了頓,不卑不亢地拱手長揖道:“讓陛下久等,失禮之處,還望陛下恕罪。”

段曦甯倒也不深究為何他此刻才來,淡然道:“平身吧。”

沈淵行禮之後立于沈鴻身側,芝蘭玉樹,不外如是。

聽到對方獨具韻味帶着威壓的嗓音,沈淵下意識地擡眸,隻見她墨發高束,雖着男子衣冠,身姿挺拔端正,卻不難看出是名女子。

她姿态慵懶閑适,修長的手指間一把匕首靈活地翻飛,像是懸于人頸上的利刃,令人惶恐。

偏她又帶着和煦的笑容,叫人摸不準她的脾性。

她有一雙極為明亮銳利的眼睛,如九天之鷹,帶着俾睨天下的氣勢,将臣服于她腳下的一切盡收眼底,高高在上地站在雲端俯瞰這世間。

或許一時迷失在這表面的和煦中,他竟忘了這是随時能覆滅他家國的人。愣愣地盯着她看了片刻,被她那雙眸子灼得回過了神,這才急忙低頭。

平湖一般的心卻仿佛被驚雷投射,激起陣陣漣漪。

隻這一眼,他便知道,她是自由翺翔的鷹隼,見過他從未見過的天地,有他極為向往的人生,可望而不可即。

段曦甯深覺自己這趟來得不虧,心情大悅,看向沈淵的眼神帶了一絲欣賞,說話也比平時文雅中聽了幾分:“吾等粗人見識淺陋,今日得見,始知何為芝蘭玉樹。”

她轉頭看向他問:“朕帶你回大桓,你可願意?”

不等答複,視線掃過沈鴻時,她似笑非笑地問:“世子以為如何?”

“臣……”沈鴻心下一沉,姿态恭敬,卻支支吾吾的沒說出個所以然,似是透着一絲不情願,又有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

沈淵适時拱手道:“臣願往,但求陛下莫要為難兄長。”

段曦甯明知他在說世子沈鴻,卻故意逗他,問:“這殿中有你好幾位兄長呢,你指的是哪個?”

不待他回答,她目光投向沈濯,帶着不達眼底透着涼意的笑,意有所指道:“說起來,你那個兄長好像不喜歡你啊。”

沈濯眼見她要對自己發難,吓得心中咯噔一下,急忙打算告罪,卻聽她轉而撩逗沈淵:“沒事,他喜不喜歡無所謂,朕喜歡就夠了。”

沈濯松了口氣,聽聞此言心下又騰起幾分鄙夷,譏諷的眼神不加遮掩。

這野種果然天生下賤隻配給人做面首,在女人跟前讨生活,登不得大雅之堂。

正輕蔑地想着,就聽得段曦甯話鋒一轉,喚來甲士,視線掃過沈濯,輕飄飄地下令:“将他給朕拉出去打,朕可看他不順眼得很!”

殿中衆人噤若寒蟬,梁王顧不得許多,慌忙想要求情,就被段曦甯皮笑肉不笑地堵了回去:“梁王放心,朕不打死他。”

梁王一噎,隻覺她臉上笑意滲人,想起自己舉國上下都還捏在她手裡,縱使老臉上滿是心疼,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心中十分憋屈。

沈淵在一旁垂眸不語,無悲無喜,好似世間萬物皆與他無關。

梁國上下向來追求君子端方,喜歡濃眉大眼、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的長相。如他一般容貌過盛雌雄莫辨之人,總是容易招人鄙夷,斥為妖孽之相,最是不讨父王喜歡。

他這二哥仗着父王疼愛,從小到大沒少欺淩暗害他,今日被人出手懲治也是咎由自取。

自作孽,不可活。

他有些後怕地回想起自己在馬車上做的那個夢。

夢中,他順利地被兄長送出了武康城,逃過了為質的命運,可兄長和其他人卻被當庭斬殺,鮮血染紅了整個大殿。

他的兄長,梁宮中唯一對他好、能讓他依靠的人,就那麼随意地被人像牛羊一樣宰了,首級被人切瓜砍菜一般剁下來,滾落在地。

他是喝了兄長遞來的一杯茶而昏睡的,驚醒時,眼見馬車正在出城的路上,載着他離開這座随時可能會血流漂杵的都城。

做了那這樣的夢,他再也無法心安理得地逃走,連累兄長和那麼多無辜之人喪命。

他平生最信鬼神之說和因果報應,若那麼多人因他而無辜枉死,以後逃到哪裡他能安心地活下去呢?

于是他趕緊叫車夫掉頭,匆匆趕了回來。

還好,一切還來得及。

段曦甯對他十分感興趣,又随意問了問名字,平時都看些什麼書之類的閑話,将為沈濯憂心又不敢再多言的梁王晾在一邊。

她問一句,沈淵便言簡意赅答一句,進退有度,既不過分谄媚,也不顯得失禮,讓她印象不錯,總算信了沈氏才子輩出的傳聞。

還好,是個真喝過二兩墨水的,便不枉她來這一趟。

估摸着沈濯被打了有半死,段曦甯這才止住話頭,起身便要走,臨走時将方才把玩的匕首遞給了他,面上帶着一絲意味不明的笑:“送你了,防身用。”

說着又微微傾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武康的酒綿軟沒意思,日後到了雲京,朕請你喝杏花春。”

沈淵恭敬地接過匕首,擡眸就見她邁步下了高台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個潇灑的背影。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他心中疑惑,不明白她此舉何意。

這尊殺神一走,壓得衆人喘不過氣來的氛圍才陡然一松。

沈淵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絲毫不懼,斂着的眸中有幾分旁人看不到的如釋重負。

待恭送大桓君臣走遠,梁王終于不複之前的唯唯諾諾,趕緊命人去救下沈濯送回寝殿。

扭頭看見一旁沈淵,梁王便像往常一樣陰着臉,張口便是斥責:“逆子!平白為濯兒招來禍端,陷兄弟于危難,當真不孝不悌!”

沈淵對這無理指責習以為常,知道父王對他不待見,平日裡被這般呵斥時便總忍氣吞聲,難聽的話不知聽了多少。

今日他卻未如往常般默不作聲,而是淡漠道:“父王放心,兒臣這般不孝不悌、無父無君之人,必客死異鄉,不會再來礙父王的眼。”

“父王與其這般不平,不如想想,待兒臣祭旗之日,他國大軍再度兵臨城下時,又該怎樣安社稷?”

他從未這樣與梁王嗆過聲,登時氣得梁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指着他大罵:“孽障!孽障!反了天了不成?”

一旁的沈鴻正想說什麼,卻見沈淵恭恭敬敬一拱手,道:“兒臣不敢!”

想到受了仗責的沈濯,梁王不欲與他多說,隻重重哼了一聲,随後拂袖而去。

沈鴻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轉頭問沈淵:“阿淵,我不是讓你……”

“兄長。”沈淵眉目平靜地打斷了他的話,“覆巢無完卵,家國将亡,何處可安?”

今日就算他昧着良心逃了,也不過是暫且苟安,東躲西藏如喪家之犬而已。

如此,生亦何歡?

兩人回去的路上,沈鴻歎了口氣:“你還小,去往異國他鄉,叫我如何放心?”

沈淵神色微有動容,寬慰道:“無事,我已長大,兄長莫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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