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隻是她的一廂情願,親屬關系怎麼做得了假,這種事情太容易被人戳穿了,看這些辦案人員的表情,好像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
所以說她剛才在指控韓逸凡的親哥哥意圖綁架謀殺他?甯婧低着頭,整個人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如果韓學長真的是他弟弟,那她完全沒有權力要求他把韓逸凡交出來,從法律上說她跟韓逸凡一點關系也沒有,她手中甚至沒有任何證據來表明韓逸凡失蹤了,一切都是由他說了算。
那個男人早就知道這一點,他從一開始就是在陪她演戲?
辦案人員見甯婧默不作聲,以為她已經知道了悔改,“韓先生如果問題都解決的話,您可以帶令妹回去了。”
“有沒有問題一直都是她說了算,不過有句話你說錯了。”
“她可不是我妹妹。”
在衆目睽睽之下,韓盡言擡起甯婧的手背溫柔落下一吻,臉上帶着魅惑的笑容道,“她是我女朋友。”
甯婧用力一把推開了他,臉上又驚又恨。
慢慢地想到什麼,她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他說她是他女朋友,她還怎麼指控他強間的罪名,向警察說明她不是他的女朋友?
經過前面這一場鬧劇,他們隻會覺得自己是因為輸了臉面繼續向他無理取鬧,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她,不光是他們,連甯婧自己都覺得她的言辭漏洞百出荒誕不經。
甯婧清楚地知道如果她不能拿出一項實際的證據,今天無論再說什麼都沒用,就算她再不甘心,眼前的形勢也隻能暫時先咽下這口氣。
她甚至有個更可怕的想法,這一切難道都是他算計好的?
看着男人那張盡在掌握的臉與從始至終泰然自若的姿态,她沒理由不這樣想,她忽然覺得脊背發寒,頭一次為這個人的深不可測而感到恐懼。
甯婧和韓盡言兩人一起并肩從警察局裡走了出來。
她看着頭頂的陽光道,“你要殺了我對麼?”
韓盡言低低地笑了起來,“想哪裡去了,我怎麼會殺你呢寶貝。”
甯婧站住腳步問他,“我剛才告你是殺人犯,揭穿你犯罪的事實,你不生氣?”
遇到這樣的事普通人都會生氣,而他這種心狠手辣陰險殘忍的歹徒,隻會更加惱怒,懷恨在心是必然的,況且留着她始終是一個隐患。
“嗯,一開始是挺生氣的,但很奇怪,我看見你就不生氣了。”
“而且我生氣的也不是你說的這些。”她說的那些全部都是事實,他有什麼可生氣的。
“我想,”韓盡言對着她的耳邊笑道,“是寶貝你太甜了。”
“但我還是要告訴你錄音是沒有用的,就算我全部承認下來,也沒有人敢抓我。”
韓盡言抓住她的手,拿出了一隻小型的錄音器,看了看又還給了她,“這種玩具你就自己留着玩吧。”
這是她在進去裡面之前問司機要來的,具備簡單的收音和播放功能,想的是以防用的上。
甯婧繃着嘴角垂下眼簾,她連最後的招數都被他發現了。
來到男人的車前,她才想起自己把手機丢了,以及她的身份證還在他手裡扣着,現在她仍舊沒辦法回家。
“想起丢了什麼?”男人拿着有幾分熟悉的手機放在了她面前。
正是她在計程車上丢棄的那隻,甯婧睜大了眼,她當時是随手狠狠地抛出了窗外,連自己都不知道扔在了哪裡,也許是草叢也許是水溝,他是怎麼拿到的?!
她馬上想到那隻手機上不僅有監聽,一定還有精确的定位裝置,不然他怎麼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
“你……你還裝了定位在裡面?!”比這更令她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男人竟然打算時時監控着她的一切。
“寶貝很聰明。”他下一句話就接着道,“所以,我不希望你下次再弄丢了它,你要随時把它帶在身上,就算不小心丢在哪也要立刻跟我聯系,如果讓我找不到你,我不介意弄死他。”
甯婧臉色一白,神色激動道,“你不是已經答應放了他麼!”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會放了他。”他答應得隻是不殺他,怎麼可能放了他,笑話,放了他讓韓逸凡帶她去私奔麼?還是看他們兩人在他面前卿卿我我?
能夠留他一條命,已經是他所能做的極限了。
“我雖然決定留他一命,但随時都能改主意,這要看你的表現,明白了麼。”
他本來不想把她逼得太緊,但她太讓他失望了。
甯婧無法跟一個殺人兇手分辯,這種人沒有道理可講,韓學長在他手上,她目前隻能聽他的,至于他所做的那些事情,無非是讓她保持沉默,不揭穿他犯罪的事,“明白。”
看她如此聽話,韓盡言臉上又恢複了笑意,“雖然我很喜歡聽你講故事,講的很精彩,但下次不許那麼沖動了。”
畢竟他們第一次的那晚并不好受,韓盡言并不想讓她把不愉快的經曆再回憶一遍。
要不是他已預料到甯婧情緒太過激動,任由她這麼說下去,那晚的細節當着那些人全部講出來,受傷的隻能是她自己,而他不會有分毫損失。
可若不讓她來,她又怎能明白自己是在白費功夫。
這話聽在甯婧耳朵裡,不過是再次威脅警告她閉上嘴,便沉默地點了點頭,表面上順從了他的意思。
她當然不會就此放棄,也不會白白忍受他給她帶來的屈辱,但不是現在,而是有了充足的證據之後,她相信她一定能抓到證據告發他。
“我的電話你一定要接,不管什麼時候,我聯系你你要随時都在,當然,我平時很忙,不會天天找你。”
“遇到什麼事就跟我說,”韓盡言補充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許離開燕海,想去哪要提前跟我說,不管去哪都要告訴我。”
甯婧越聽越不對勁,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這些要求簡直離譜,她滿臉錯愕,“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