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來你家幹什麼?不是報警麼。”
“我……我知道你沒想殺他,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就算沒有原因我也不想……”他更希望那些人渣去死,那是他們應有的懲罰,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到。
他話還沒說完,甯婧就冷笑了起來,“我當然是想殺他,我已經承認好多遍了,你廢話什麼,我沒請求你的原諒,無論你看沒看到,我就是想殺他。”
她忽然瞪向他,“你不會在可憐我吧?”
“是我在求你原諒,”他深深地低下了頭,聲音有些沙啞,身體帶有不可自制的顫抖,“對不起,沒能保護你。”
聽着那壓抑着哭聲的嗓音,周圍一瞬間寂靜了下來,仿佛隻能聽到他的顫抖。
甯婧沉默地注視着他,過了很長時間才道,“跟你有什麼關系。”
他那時尚且不認識自己,這整件事跟他沒有一點關系,又何談保護。
“有關系。”
“如果能讓你不受到傷害,我甯可從來都不要遇見你。”他似乎在咬着牙道。
她還記得他曾笑着說如果能早點認識她就好了,甯婧頭一次如此真實地感觸到了一個人的恨意,他說但願我從來沒有遇到你。
……
衛樂同樣想起了他當時說過的話,為自己的無知感到滿心的痛愧與厭棄,他無法想象,在過去的某段日子裡,她獨自一人承受着什麼,然而僅憑知道的這些就已讓他難以想象。
為何他一路走來,是如此的順風順水,而悲慘與苦難卻要降臨在她的身上。
這比降在自己身上還要痛苦百倍。
她看向了他的手,男孩手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他好像根本覺察不到,“你手受傷了。”
衛樂愣了一下,好像剛剛發現自己受傷一樣,搖搖頭,“不疼,沒事的,一點也不疼。”
跟心裡的疼痛相比這些疼痛他幾乎感受不到,如果可以的話,他甯願去替她受苦,讓那些傷全部落在自己身上。
“那你也不能放着不管。”甯婧想拉他上醫院,傷口萬一感染就糟了,可是他卻不願意。
衛樂堅持這點小傷不算的什麼,他小時候玩鬧受過比這嚴重的多的傷都很快就好了,還對她笑了笑,“沒事,我家裡有藥,等會回去用消毒水擦一擦就好了。”
“不行,萬一留疤呢?”甯婧面無表情。
不提别的,他是演員,應該更在意自己的外表才是。要是真留了疤,以後影響自己的工作再後悔豈不是來不及。
衛樂沖她笑着說他媽就是護士,現在醫院都關了,就算想看也要等到明天,他回去給他媽看看就好,所以她完全不用擔心。
甯婧跟他進了門,本以為會見到他的父母,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并沒有看見任何人影。
衛樂拿出了拖鞋放在她的腳前,跟她解釋道,“這是我租的房子,家裡人不住在這裡,隻有我自己。”
他的家裡非常整潔,是普通的兩室一廳格局,所有陳設都是嶄新的,正好适合他一個學生獨居。
衛樂雖然是學生,但是早已拿到了片酬,他的經濟能力足以承擔這些開銷,其實就算直接買下這個房子應該也不至于困難。
這兒的地理位置并不在中心商業圈内,相對于那裡更安靜宜居,而且離甯婧的公司不遠。
甯婧才反應過來一個問題,“你媽媽不在這裡?”
“嗯,對,隻有我住在這裡。”
也就是說這兒隻有他一個人,“那你的手...”
“放心,沒事的,”他溫柔地笑了笑,拿出碘伏熟練地替自己消毒了幾遍,甚至都不需要别人的幫助,“明天我就去醫院看,不用擔心。”
“嗯。”甯婧淡漠道,“那我走了。”
衛樂心裡一緊,他根本不敢讓甯婧離開,連忙站了起來,“我送你回家。”
“你都受傷了還怎麼送我回家?”她執意要自己走,衛樂有些急了,“不行,這麼晚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回去,路上打車都不方便...”
他本想用右手握住門把手把門打開,但是受傷的右手剛剛塗抹了消炎藥,于是不自然地換上了左手,甯婧哭笑不得,伸手攔住了他,“你這裡有我住的房間?”
他眼光不禁露出喜悅,忙一點頭,“有!”
另一間房也是打理的幹淨整潔,衛樂馬上就帶她來到了自己不住的那間卧室,說他沒有動過,有時候會讓保潔阿姨過來收拾,她如果想要他那間也可以。
“不用了,這間就行,謝謝。”
衛樂細心地從衣櫃裡拿出兩條自己沒穿過全新的白色短袖,越說後面臉色越紅,不是羞澀而是尴尬,“你要洗澡晚上睡覺可以先換上這個,都是新買的,沒有動過,大小先将就一下,明天我……”
甯婧從他手上接過了衣服。
他因為拍攝的緣故經常去外地,所以有好幾套旅行裝的洗護用品,正好取了一套沒拆封的給她,“這些都是新的,你放心用,就是可能比不上你平日用的,明天我買……”
“謝謝。”
衛樂看着她進了浴室就在外邊等着,有什麼需要就幫忙,半個小時過後甯婧洗完了澡,穿着他白色的短袖出來。
她身材纖細相比男生很是嬌小,那件白色短袖看着不大,但在她身上就寬寬大大的蓋住了大腿,正好連褲子也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