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婧仿佛也知道他會來,或者說她就是為了等他,所以被男人掐握起手腕的時候根本不在意。
溫軟濕熱的感覺落在韓盡言的手上,她好似輕輕地吻過了他的手指,像鳥兒的輕啄噬咬,但是絲毫沒露牙齒。
在男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她擡起了頭,一雙水潤的眼睛含着霧氣,帶着露光閃閃熠熠地望着他,那是晨露,霧氣還未盡,但朝陽已先來,明亮的晃眼,讓他一瞬間再也看不到别的東西。
韓盡言臉上滿是詫異,胸腔裡更是心跳如擂鼓,她剛剛在做什麼?他手上……剛才濕潤的感覺是……舔?不,那不可能。
雖然他不可置信,但男人的心緒已經完全被打亂了。
甯婧擡起眼睛,頭發圈在雪白的頸間歪着頭看他,一雙眼裡含着的東西,看的韓盡言心頭火早就熔化成了散不出的騰騰熱意。
“寶貝…”他的呼吸已經不平穩,說出來的話也低低啞啞,“你喝醉了?”
甯婧很少很少這樣對他主動,更未嘗有這麼妩媚的姿态。
散布在周圍的酒氣男人怎麼可能聞不到,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她醉了,喝多了酒讓他可愛又高傲的小鳥變成了百般嬌媚的小狐狸。
本來隻會站在枝頭從來也不曾向下俯視他的鳥兒,變成了這幅風情萬種又嬌俏動人的樣子。
何止是吸引他,他根本移不開目光,可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舞台的玻璃地面映照着粉色的影子,慢慢向他靠近。
男人眼眸裡的神色逐漸深沉濃厚得像漆黑的夜,他不可能控制得住,但他卻以為他才是占據主動的那一個。
他可以扭斷她的脖子,可以逼她再也不能妄自飛出籠裡,起碼在找回她的那一刻要她付出不輕不重的代價,但他已經全部忘記,她的膝蓋被玻璃蹭的通紅滿身留下的全是他不想看見的傷。
韓盡言皺起眉心疼地看着,眼睛裡卻藏着一團火熱的光。
她抱着他的脖子眼睛裡充滿了依賴,仿佛隻要他不答應她就會馬上哭出來,“求求你,放了她吧,讓她離開盛夜。”
甯婧知道沒有他的點頭答應,那女孩不可能活着從盛夜離開。
“寶貝,你說誰?”韓盡言不可能對着這雙裡面隻有他的眼睛說出拒絕。
“那個和我像的。”
“啊...你喜歡她啊,”約摸反應了兩秒鐘,男人才猜到她說的那個人是誰,主要是他這裡也沒有别的人選,否則他還真的不一定想的到是她。
寶貝原來喜歡她,早告訴他不就是她一句話的事,用不着要哭了一樣看着他,男人爽朗地笑了一聲,“好,都聽你的。”
“不過寶貝我必須糾正你,你可不像她,”他擡起了她的臉蛋,眼底帶着疑惑,“為什麼要說你和她像呢。”
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兩個一點也不同的人,讓誰看都絕對不會弄錯的,除非他們瞎了。
如果是别人說她們兩人像,韓盡言會生氣的,不過甯婧自己這麼說,他聽過就隻當做笑話笑一笑而已,好像也沒有較真的必要。
甯婧依然摟着他,臉龐從靠着他的肩膀上滑落,雙目情真意切地注視他道,“還有别的孩子。”
“寶貝,哪有别的孩子。”男人不知是不以為意還是裝作不懂,看着她表情仍然在笑。
“有,我不管,就在你們盛夜。”她突然咬緊了唇,剛才帶着仰慕和依賴的眼神變得又軟又兇,任性撒嬌又咄咄逼人,小手甚至揪着他的衣服,“你幫我找一找,把他們都放出來,可以嗎?我隻有求你了,韓先生……”
韓盡言答應得倒是很輕松,抱着她的後頸笑了一聲道,“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會撒嬌,哈哈,嗯。”
他眼眸沉了一下,還是皺着眉把自己的不愉快說出來,“寶貝,我不喜歡你那樣叫我,以後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像稱呼一個陌生人一樣的方式,他一點都不喜歡。
“不過,寶貝,不許再去盛夜了,”男人摟緊了她一點道,“那兒有什麼可玩的,都是一些臭男人,沒有你喜歡的東西。”
“我再也不去了。”她低着頭臉上看不清任何情緒。
一個電話打給了負責人,韓盡言簡單地說了兩句讓他放人,特别是指名道姓要找甯婧要的那個女人。
“什麼?”他表情未變但神色卻複雜了少許。
“......”韓盡言也找不到補救的辦法,隻好問,“其他的呢?”
甯婧急切地從家裡趕來,眼裡還帶着興奮,韓盡言親口答應了她的,她在家裡等不來消息于是就跑到了這裡,“她什麼時候出來,我可以帶你的人去接她嗎?”
“那個女孩去哪了,我怎麼沒看到她。”
“婧婧,要不換一個吧。”
甯婧突然沉默了,臉上急切的表情不複存在,平靜地道,“她死了?”
韓盡言沒有回答,但是她已經不需要再問了,突然有東西要從喉中湧出,甯婧彎腰死死捂住了嘴,她眼前的地闆好像在搖晃。
“寶貝!”韓盡言驚愕地扶住了她,把她半摟在懷裡,“你怎麼了?感覺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