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有。”宋雙吹看着陳姐,見陳姐不信,她隻好換了種說辭,“再說了,有我也不能告訴你啊,擾亂金融市場,到時候手拉手上演監獄101,那可就精彩了。”
陳姐想到已經進去踩縫紉機的幾位,打了個寒顫,“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幹活拍戲,别想什麼一夜暴富了。”
宋雙吹剛從鼻腔裡哼唧出個“嗯”來,那邊場記已經在喊,“宋老師,有人探班,說是找你的。”
宋雙吹看了眼陳姐,陳姐回看了眼宋雙吹,“我今兒沒阻止粉絲探班啊。”
宋雙吹眨了眨眼,突然從椅子上蹦起來,“卧槽——”
就被陳姐一下小聲阻止,“在劇場呢,你給我注意點,别說髒話,到時候給人拍下來,又是腥風血雨。”
宋雙吹現如今哪管得上這些,三兩步走了出去,果然,執傘的謙謙君子,正安排着幾人推着推車,将小零食和蛋糕分發下去。
“席恕——”宋雙吹三兩步跑了過去,“怎麼都沒和我說一聲。”
“既說要給你驚喜,總是要做得到位些。”席恕将傘往宋雙吹那邊斜了一下,輕輕松松就将暴露在陽光下的人遮了進去。
宋雙吹也沒和他客氣,又往他身邊走了兩步,“萬一我不在,席先生這番好意,我不是全番沒有感受到?”
席恕拿出手機晃了晃,“提前問了制片人,确認過你的戲份了。”
見宋雙吹微微睜大眼,席恕解釋道,“這部劇,微霜娛樂是出品方。”
宋雙吹腦子轉了好幾個回路,才想起來,微霜娛樂也是席氏旗下的子公司。
宋雙吹喝着剛席恕給的奶茶,“我還以為像微霜這種小公司,席總都不輕易過問的。”
“也是機緣巧合,發現宋小姐演的這部戲是微霜出品的。”席恕解釋了下,“不過,有了宋小姐的參演,微霜可能很快就不是小公司了。”
一句話把人捧得心花怒放,“席先生還是這麼會說話。”
經過之前的熱搜,劇組的人也多多少少都認識席恕,紛紛過來打招呼。怕打擾拍戲,席恕本不打算久留。
但宋雙吹還是把席恕留了下來,“你要是改天來,我也不敢耽誤席總日理萬機。”
宋雙吹按住席恕的肩,讓他坐在自己的小闆凳上,“不過接下來的戲,你得看完。”
宋雙吹脫下外套,露出裡面翠綠勁裝。化妝師們趕着點的補着妝容,宋雙吹手裡把玩着3尺長的竹棍。
明明宋雙吹的神情也沒什麼變化,但席恕卻清楚地覺得眼前的少女變了。
等導演喊開機以後,宋雙吹已經完全變了個人。
旁人眼裡的竹棍,确是陪了宋雙吹無數個日夜的竹劍。
她用這把劍一遍又一遍地練習着劍的基本招式,劈、砍、崩、撩、格、洗、截、刺,這些熟練的劍招,她閉着眼都能分毫不差地做出。
于是她随意地扯下一塊布,蒙在眼睛上,但手已經已經輕輕挽了個劍花,開始起勢。
在拍攝過程中,每一個走位都要注意,一不小心就可能出了機位。而蒙了眼本該失去方向感的少女對此卻絲毫不在意。
輾轉騰挪,既有屬于女子的機巧靈活,劍招卻也有不輸男子的大開大合。
每一次跳躍騰空,明明沒有威亞的幫襯,但偏偏就像按下了停車鍵一樣,滞空的高度和身姿都極為漂亮。
一套劍招行雲流水,少女撤下眼罩,正對着鏡頭。
但她的第一眼卻沒有看到鏡頭後的導演,反而是鏡頭邊的少年郎。
一時間,時空重疊,宋雙吹有些恍惚。
在很多年以前,也有個一身紅衣的公子,端着酒壺,斜倚在樹上,等她練完劍,欠欠地來上一句,“花拳繡腿,不值一提。”
于是她便提劍打他,本來是一個人的苦修,最後總會變成兩個人的厮殺。
導演的“卡——”将她帶回現世。
席恕接過她手裡的竹劍,“很好看。”
短短三個字就将她的笑意凝固在臉上。
席恕感覺到手下的竹劍似乎在微微顫抖,他擡起頭去,看到了宋雙吹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
他不解其意,但那種似乎他做錯了什麼的感覺讓他突然有些緊張,他端詳着宋雙吹,“我說錯什麼了嘛?”
宋雙吹的情緒回複得很快,擡眼時已經和往常一樣了,“沒,隻是覺得平日裡巧舌如簧得席公子隻用了三個字來敷衍我,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宋雙吹的表情挑不出錯,于是席恕也隻能順着她的話解釋,“好看到極緻的東西總是會讓人失去言語的。”
“那王勃是怎麼寫出的‘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
看着宋雙吹擦着額頭的汗,席恕微微轉過頭去,“那大概是那天的景,絕沒有宋小姐剛剛來得讓人驚豔。”
宋雙吹将手帕拿走,由着化妝師補妝,“花言巧語。”
“那我可太無辜了,說的少了宋小姐說完敷衍,說的多了宋小姐又嫌我不夠真誠。”
席恕臉上很少會出現“笑”以外的表情,所以現在臉上帶點無奈和無辜的樣子,讓宋雙吹很是喜歡。剛剛的不快一掃而過,宋雙吹拿起手機對着席恕就是一張照片。
席恕沒反應過來,宋雙吹已經拿着手機跑開了。
周圍向席恕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連今日不拍攝的男三女四都特意坐了車過來。席恕見宋雙吹和導演在認真讨論剛剛的拍攝,于是便和陳姐打了個招呼,就先行離開了。
陳姐沒有宋雙吹的膽大包天,不敢挽留。等宋雙吹回來的時候,早已人走茶涼。
宋雙吹戳了戳手機裡的席恕,跑的真快,不就拍張照片嘛,這麼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