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幾日,也沒消息,皇後心煩意亂,站在金絲鳥籠旁,用手指逗弄着籠中的鳥兒。
光祿勳夫人秦氏在一旁端着鳥食,小心翼翼擡眼,觀察着皇後的神色,試探性問道:“那茹夫人的胎,估計快有三個月了吧?”
皇後聽了更加煩躁,不悅道:“你是故意挑我不愛聽的話說,是吧?”
“妾不敢。”秦氏忙将頭低了下去。
“阿父說叫我耐心等着,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皇後捏了些鳥食,胡亂撒了進去,氣呼呼道,“你那幾個法子都行不通,咱們陛下現在啊,估計什麼國事都不想,隻想着如何提防我呢!”
“既然太尉大人早有謀算,那娘娘不妨再耐心等等。”
“我還不知道等?說的盡是些廢話!”皇後沒好氣道,扭頭朝矮榻走去。
秦氏緊跟幾步,“娘娘,那樂氏…”
皇後倏地回過身,冷哼一聲道:“怎麼?你不想着如何幫我排憂解難,反而來質問我,事情辦得怎麼樣是吧?”
“娘娘恕罪!”秦氏忙伏身下去,“是妾不懂事,不該在這個時候惹娘娘心煩。”
“哼!知道就好。”皇後翻了個白眼,自顧自來到矮榻邊坐下,毫不客氣下了逐客令,“你去吧,我乏了。”
“是。”
出了椒房殿,一陣風吹來,夾雜着細碎的雪粒,瞬間迷了眼。
秦氏暗罵一句,用袖子拂拭了兩下。
等在殿門口的侍女忙上前去撐傘,貼心遞上手爐。
秦氏接過,無聲歎了一口,随後挺了挺腰背,邁步向前。
“夫人看着心情不大好。”侍女道。
“看來皇後,壓根沒準備幫我除掉樂氏。”秦氏面無表情,“得靠我自己了。”
***
樂知許泡在浴桶裡,周身暖洋洋的,别提有多舒服了。
她惬意地閉起眼。
有沉重的腳步聲臨近,應該是秦睿提了熱水回來了。
果然,一瓢熱水淋了進來。
“先别加了,熱。”她呢喃着,并未睜眼。
浴房裡炭火燒得旺,水溫又高,沒多一會兒,她感覺臉都漲紅了,胸口也有些悶。
秦睿在一旁窸窸窣窣,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秦睿,我想喝點水。”
她剛睜開眼,一道裸色身影入了水,水花濺起老高。
等她看清水裡的人,臉更燒了。
“你,你做什麼?”
時彧一臉壞笑,傾身向前,“沐浴啊,在浴桶裡還能做什麼?”
兩人畢竟還沒在其他時候,這樣赤(和諧)裸相對過,她有些害羞,下意識往水裡縮,隻剩頭露出水面,“秦睿呢?”
“我讓她去休息了。”
時彧伸手将她人整個撈過來,環在胸前,“我跟她說,我會幫你洗。”
“你——”她攥拳去捶他的胸口,嗔怪道,“你亂說什麼呀,明天我還要見人的,多尴尬!”
此時的她,雙眸晶亮,臉頰绯紅,鼻尖上沁出一層細汗,不知是不是因為水汽的關系,她那雙唇似乎更紅潤了。
時彧抓住她的手,分開她的手指與她交握,慢慢靠近,“反正她們也都知道…”
她乖乖閉起眼。
雙唇緊緊相貼,他貪婪地吮住她嬌俏的舌尖,肆無忌憚地掠奪她口腔内最後一絲空氣。
“唔——”她感覺到了什麼,倏地睜大雙眼,她想要分開唇瓣開口說話,剛一躲閃,後腦便被一隻大手按住,動彈不得。
沒多一會兒,她便喘不過氣,身子也愈發綿軟。
時彧終于放開了她,兩人額頭相貼,灼熱呼吸交織在一處。
“我想要你。”他啞着嗓子說道,“就在這。”
她早就感覺到了他那快要壓制不住的,滾燙的欲(和諧)望,她擡手捧住他的臉,輕輕吻了上去。
……
折騰了半晌,水也快涼了。
她伏在浴桶壁上,一動也不想動。
時彧幫她清洗好,裹上幹淨的亵衣,旋即将她橫抱起來,輕放到床榻上,蓋好被子,自己也穿好衣裳。
“你怎麼了?”她輕聲問道。
總覺得今晚的他,不太一樣,處處都好像在宣告主權似的。
“我派人将蘇子墨送回浔陽,臨走時,他将你那副畫像留給了我。”時彧躺下來,将她攬在懷裡,“你想怎麼處置?”
原來是又想起盧王寨的事了。
“壞的是人,又不是畫,就留下吧。”她頓了頓,“等到我七老八十的時候,還可以給孩子們看看,瞧,我年輕時候多美!或者我死了以後,有人想要給我上香,懷念我的時候,也不用對着光秃秃的牌子了。”
“别胡說!”
“時雲起,人都是會死的,有什麼好避諱的。”她仰起臉,“不然,等回到宿陵邑,再找個畫師,給我們兩個,一起畫一張吧。”
時彧低頭去看她。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是認真,臉側、頸間還濕漉漉的,粘着一绺碎發。
他擡手,用袖子去給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