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嶽八卦地往屋裡望了一眼,就看到秦澈走到門口,立馬收回目光,帶着慕衷情去茅廁。
“王妃,您和王爺感情真好啊。”司嶽忽然感歎道,“真沒想到,最後會是您和王爺一起回來。”
“還行還行,主要他仗義,沒把我丢下。”慕衷情随口說道。
司嶽低頭一笑:“不止,您也沒有丢下王爺,不是嗎?”
“有道理,你說得有道理,我也仗義。”慕衷情自豪道。
“其實在王爺剛成婚的時候,大家都認為您不會和王爺一起回清州。”司嶽道,“可是您不僅回來了,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與王爺一起回來的,我想,無論從前的身份如何,至少現在的您和王爺一定是真心相待彼此的。”
慕衷情尴尬地笑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也不知道秦澈打算怎麼和自己的手下解釋他們之間的關系,但這個口不能由她來開。
回到房間後,慕衷情就把剛剛司嶽說的話告訴了秦澈,問道:“你要對他們保密嗎?還是就告訴他們,其實我們是假夫妻?”
秦澈穿上了外袍,給自己和慕衷情分别倒了茶,思索道:“不必言明,順其自然,否則被有心人傳出去,怕是又要有人動什麼歪心思。”
“好,那我們還是睡一起。”慕衷情坐到他對面,說道。
秦澈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咳咳,你,你說話時,咳咳咳,要注意一些言辭。”
慕衷情反應極快地往後仰,躲開了被茶水噴一臉的無妄之災:“這有什麼的?反正你也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慕府二小姐了,我可懶得演。”
“這與你的身份無關。”秦澈無奈道,“你一個姑娘家,不要總說些讓人誤會的話。”
慕衷情拿出帕子遞給他:“擦擦,隻要你自己不想歪,不就不會誤會了嗎?”
秦澈接過帕子,輕聲道:“也不要總是做一些會讓人誤會的事情。”
慕衷情一口喝完杯子裡的茶水,假裝沒聽見。
休養了幾天之後,秦澈便準備回舟安府,舟安府是清州最繁華的州府,也是清王府所在處,是整個清州最安全的地方。
誰知道姜喧會不會喪心病狂,派人進入清州繼續追殺他們,還是小心為上。
待到天晴之日,秦澈等人便離開了清州邊界,前往舟安府。
這一路上實在太平,慕衷情都有些不太習慣。
幾天後,一行人安穩地到達舟安府,一路上再沒遭遇過刺殺。
舟安府,顧名思義,此間水路縱橫,漁民衆多,便祈求“舟安”。
在京州與豐州待了許久,一到舟安府,慕衷情就感覺空氣中都仿佛帶着水分,稍微出些汗,一時半會兒還幹不了,身上都黏黏的。
秦澈也發現了慕衷情總是拉拉袖子扯扯衣服,便安慰道:“舟安府每年的六七月幾乎天天都要下雨,雖不是什麼大雨,卻也十分潮濕黏膩,路上暫且先忍一忍,等到了王府便可沐浴更衣。”
慕衷情擺擺手:“沒事,我知道的,梅雨季節嘛,既然來了就得适應這裡的氣候。”
進入舟安府後,他們的速度放慢了許多,若是連自己的老巢都不能做到固若金湯,秦澈這個清王也早就不用當了。
在京州時,慕衷情沒有機會出去逛,在豐州時,又忙着分地的事情,此刻到了舟安府,見着人來人往的繁華景象,她牽着馬好奇地四處張望,時常詢問司嶽關于舟安府的特色。
秦澈聽了一會兒便說道:“司嶽,你與喬壯将馬牽回府中,我陪衷情四處走一走再回去。”
司嶽和喬壯對視一眼,默契地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而後領命離開,一刻都沒多待。
他們走後,慕衷情靈魂拷問:“你帶錢了嗎?”
“帶了。”秦澈答道,還順帶解下錢袋遞給慕衷情,“想買就買吧,這段時日你也辛苦了。”
慕衷情接過錢袋,在手上掂了掂,感慨道:“果然還是要有錢,看來我不僅要琢磨種地的事情,也得琢磨一下掙錢的事。”
秦澈安靜地聽着,沒有說什麼王府的錢足夠她花的話,直覺告訴他,這說法對慕衷情沒用,她的想法,每次都是與衆不同的。
然而,這街還沒逛起來,慕衷情就感覺眼前忽然閃過什麼東西,手上的錢袋就不見了。
秦澈立刻跑了出去,慕衷情還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當街搶錢了!
那小偷身量不高,身手靈活得很,在人群中穿梭來去,明明跑得不算太快,卻像泥鳅似的滑溜,愣是抓不到。
“讓讓,讓讓,麻煩大家讓讓,抓小偷啦!有小偷!大家都注意點兒自己的錢!”慕衷情邊追邊大喊道,街上霎時一片混亂。
“抓到了!”一個脆亮的聲音在前方傳來。
慕衷情連忙撥開人群走過去,隻見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乞丐模樣的人直接把那小偷按倒在地,拿過錢袋想要交還給他們。
秦澈伸手去接,那人的動作卻突然頓住,隻見他将自己的頭發往後撥了撥,驚喜地喊道:“王爺!是王爺,我終于找到王爺您了!”
他急急忙忙地從破爛的衣服中掏出一塊腰牌,單膝跪下抱拳道:“屬下孫衛參見王爺。”
孫衛看起來還很年輕,雖然十分狼狽,眼眸卻依然明亮,他看向慕衷情:“秉王爺、王妃,孫衛未曾食言,已回到清州。”
慕衷情愣愣地看向秦澈,發現對方也在看着自己,她想起來了,那日在逃離營地之前,她曾與大家有過一個約定——“清州見”。
秦澈朝她點點頭,慕衷情上前将孫衛扶了起來
“孫衛,歡迎歸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