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走的那天早晨,我從乘客名單上看到他的名字。”
我忍不住又問:“你還為這事煩悶嗎?”現在蔣浩然一定習慣了我的輕率了吧。
蔣浩然端詳着我的臉, “我之所以關心她,并不是因為她是我妻子。我已經不去想那些了。在梅城,我聽憑她為所欲為。”
“你不會失去她的。”
“會的。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這個可怕的念頭時時泛上他的心頭,特别是最近。丁小曼杳無音信,這幾個月裡情況變了。以往她多少還感到有責任寫信給他,談談近況。可是自從離開梅城之後,就再沒有任何音信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喝盡杯中咖啡,放下杯子,凝視着她。“我想重新約束她。我想提醒她既然已嫁給我了,就得這樣下去。這就是我的打算。”
我鼓起勇氣。“你應該有一個比她好的妻子,一個比她好幾百倍的妻子。”
“……”從空咖啡杯上擡起頭,他淡然一笑。
船上一群人走來走去,打發船上的無聊時光,有個人還往咖啡杯裡兌白酒。
“這對你自己太殘忍了。”
“兩種選擇都很殘忍,我甯願對自己殘忍。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麼嚴重,等年歲大了,她會收心的。”
“到那時你多大?”
“四十幾吧。”他笑笑。
“那對幸福來說,太老了。”
“你嫁給陶梅庵時,他多大?”
“四十六。”
“我隻比他大三歲嘛。也許走運的話,她收心得更早。”他目光移向别處,“陶梅庵運氣好。”
我的眼光也移向别處。
“這幾個月,我讓他很不開心。”我為此感到内疚,現在知道了陶梅庵一直在幹什麼了。“我不明白他受到什麼壓力,我們難得見面,并且……”我噙着淚,搖了搖頭。一連幾天,我老想起這幾個月老是生陶梅庵的氣,心中自責不已。如果早知道該有多好。
“你們倆都太緊張了。”
“他現在更緊張了,旦願不會出什麼事。”
“不會的,不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