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嶽開口:“那隻是你們的規則,不是我的。”
陸長玦臉上流露出明顯的訝異:“沒想到竟被你識破了。”
如果森林在這,那麼此時他勢必會問安嶽,什麼你的規則,我的規則,我們不是過的同一個副本嗎?哪來的兩套規則?
“還要感謝你的人,是他們提醒了我。”安嶽道,“一開始的女聲播報,确實讓我相信了這是本次副本的規則,但随着他們的加入,讓我不禁懷疑,我們過的真的是同一個副本嗎?一樣的通過物品尋找座位,他們就能輕而易舉地發現提示,而我卻靠的是自己的直覺。第二次的失物招領,同樣,我并沒有在箱子裡找到屬于自己小時候的玩具。在這樣的情況下,是個人都能察覺出來問題吧?”
聽完她的分析,陸長玦才恍然她能明白得這麼快是因為什麼:“原本是想增加你的難度,沒想到弄巧成拙。”但他不怒反笑,手中捏着那截斷手的手指,道,“你知道了又怎樣,我們能立馬完成任務,你能嗎?不,我應該這麼問,你知道為你量身定制的副本規則是什麼嗎?”
看着他那溫文爾雅的笑,安嶽隻覺得惡心:“我是真搞不明白,既然你特地讓人來圍攻我,那為什麼又帶了森林來。”
陸長玦笑意盈盈:“你猜。”
安嶽想翻白眼了,怎麼問對方都在和自己打太極。看來,得拿出點他意想不到的東西來。
她伸手,把手中的那一小團白紙展開,沖着陸長玦神秘一笑:“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陸長玦臉上的笑意僵在了那裡,他冷聲開口道:“你怎麼會有?”
一旁不敢輕舉妄動的田甜在看清安嶽手上的東西時瞳孔一縮,失聲道:“值班表?!”
“什麼!”時髦女驚聲開口,而後頭突的朝司機所在的方向看去,“徐康!你幹的好事!”話一脫口,她就驚恐地捂住自己嘴巴。
安嶽笑得開心:“原來司機的名字叫徐康啊。”
時髦女恨恨地撤回手,沖着安嶽道:“你就算知道又如何。”
被點名的徐康朝着後視鏡看了一眼,拿在安嶽手裡的那張值班表白得明顯。一時間,他的心裡仿佛一萬批草泥馬奔過,但他還是不想相信:“你什麼時候拿到的!”
回答他的,是陸長玦:“你讓宮玉瀾過去并不是找他麻煩,而是為了拿到值班表。”
安嶽淺笑:“當然。從剛上車看到值班表時,我就發現了其中的奧秘。”她抖了抖手中的紙張,道,“這麼明晃晃的九行值班人員簽到表,你不會以為我瞎吧?”
陸長玦着實領教了對方強大的觀察力:“你确實不錯,但,你要怎樣完成你的任務呢?”
“自然是簽上你們各自的名字,我就通關了。”安嶽想起刻在玉質印章上的‘名物’兩字,一臉肯定道。
陸長玦哈哈一笑:“你說的對,可是有的人已經死了,你要怎麼讓人起死回生為你簽到?”說着從襯衫上兜裡摸出那一根快要用完的鉛筆,沖着安嶽得意地搖了搖,“不妨告訴你,能簽到的唯一鉛筆,在這裡哦~”
宮玉瀾實在看不下去他們幾個人一直欺負安嶽。他眯着眼睛盯着最狂妄自大的陸長玦,低聲對安嶽道:“主人,需要我出手嗎?”
安嶽拍了拍他手臂,示意他先按兵不動。必要時,她會讓宮玉瀾出手,但現在這種自己能對付的情況,還是讓他能省則省,畢竟她不想下一個副本九重天再給他來個半小時一小時的打醬油NPC角色,那樣不隻是他,她自己的安全也得不到充分的保障。
他一開口,就引起了陸長玦的注意。他口吻陰陽怪氣道:“差點忘了這位宮先生。”
說罷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對着安嶽道,“你還不知道吧?他可能是九重天的迷失者。”
安嶽心中一頓,迷失者?那是什麼?
陸長玦看着她迷惑的眼神,好心的為她解釋道:“闖關者在副本裡找不出破局之法,卻因為某種原因能一直生活在副本世界的人,被我們統稱為迷失者。”
安嶽冷笑,陸長玦為了挑撥離間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知道她不會輕易相信自己,陸長玦繼續開口道:“不信?你可以問問他。”
安嶽問都不想問,宮玉瀾本就是自己的金手指,怎麼可能是什麼迷失者。也不知陸長玦在哪調查到這麼不靠譜的信息。
見說不動兩人開口,陸長玦隻好替她開口:“宮先生,你敢承認你是迷失者的身份嗎?注意啊,在這裡,隻能說真話。”
安嶽冷笑:“不用他說,我相信他不——”她的話還沒說完,嘴唇就被一張大手捂住,安嶽驚詫地望着宮玉瀾,用眼神詢問他在幹什麼。但宮玉瀾,隻是用他那雙充滿愧疚與隐忍的眼睛看着她。
啪啪啪
陸長玦嘴角挂着笑容為他們鼓着掌:“看來不必多問,宮先生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他的聲音怡然自得,“但我想不明白,你一個迷失者,怎麼在這麼多副本裡保持清醒,并且愛上安嶽的?”
安嶽瞳孔一震,她呼吸停頓住,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此刻一瞬不瞬地盯着宮玉瀾。沉悶含糊的聲音在宮玉瀾的掌下響起:“宮玉瀾,你不是我的守護精靈,而是迷失者,對嗎?”
宮玉瀾雙眼緊緊盯着她,生怕錯過她的任何情緒。他一字一句開口道:“我曾經是迷失者,同時,也是你的守護精靈。”
“守護精靈?”陸長玦誇張地重複了下宮玉瀾的話,随後嘲笑出聲:
“如果我沒猜錯,安嶽——你隻不過是他白月光的一個替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