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茉爾佯裝吃驚地倒抽了口氣。
“Are you calling me a drunkard?! Offense taken. Wands at dawn, sir.”(你是在說我是個酒鬼嗎?!我可是有被冒犯到。清晨決鬥吧,先生。)
裡德爾輕輕哼笑了一聲,那笑聲飽含厚重的磁性,像一股股電流一樣洇入她的耳膜和胸膛,震得她渾身都酥酥麻麻。
“Happy to oblige. But I wouldn’t want to deprive our students of having such a superb TA.”(樂意效勞。但我可不想讓我們的學生失去如此優秀的一位助教。)
男人放下酒杯,神色戲谑,還有幾分不可一世的傲氣。的确,若論決鬥,愛茉爾自知會在五分鐘内敗下陣來。
愛茉爾喝盡杯中餘下的一點兒酒,放下杯子,在沙發上緩緩向湯姆靠近,聲音很輕,語調像在唱催眠曲一樣。
“I do have a few tricks up my sleeve… Wouldn’t you like to know—", 她微微一笑,媚眼如絲,聲音陡然輕了幾分, “—what I can do?” (嗯……我還有幾招沒用出來呢……你難道不想知道我都會些什麼嗎?)
裡德爾離她好近好近,他身上獨有的墨韻和松麝暖香萦繞在她鼻間,愛茉爾覺得渾身暖融融的,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樂在心間暈染、擴大,最後猶如漣漪般蕩漾開來,吹成一池盈盈潋滟的春水。男人唇角挂着一絲極難察覺的細微笑容,像等待獵物靠近的獵人,在全神貫注的期待中幾乎連呼吸都放得輕緩了。
“Mhmmmmm… Surprise me.”
少女沒浪費這份邀請,她挪得更近,纖長的羽睫顫栗着低垂,小手覆上了湯姆的胸膛,輕輕吟笑,嗓音綢般柔媚,如一片羽毛掃拂過他耳畔,癢意直達心窩……
就那樣,愛茉爾溫熱柔嫩的唇瓣緩緩覆上了他的唇。
她的動作仍舊青澀生疏,但相較白日裡,又多了幾分難以形容的暧昧和情動。留聲機裡流淌的旋律柔緩撫慰,仿佛雨過天晴後,濕潤了落日的夏風。
又如少女的吻,觸膚清涼細膩,入肺卻帶着一絲勾人心魄的癢。
他指掌的溫熱點點滴滴蔓延在愛茉爾的心坎,适才的緊張和興奮漸漸融化成了一種甯靜、清甜的喜悅,一絲絲一縷縷,逐漸沁滿心頭,就好像一幅拼圖的每一塊都去了它該去的地方,透着說不出的理所當然,道不盡的恰到好處。
留聲機裡溫柔的慢調凝滞了時間,将那些舊日裡的陰霾層層驅散。燭光柔暖,點亮一室溫香。
“…But I feel warmth on my skin”(暖意入膚,溫柔入骨)
“The stars have all aligned”(星辰軌迹,如夙命歸途)
“The wind has blown but now I know”(風停雨霁,如今一切才清楚)
“That tomorrow will be kinder.”(明天,明天将會更溫柔)
“Tomorrow will be kinder”(明天将會更溫柔)
“It's true I've seen it before”(是真的,我曾親眼見過)
“A brighter day is coming my way”(光明在向我招手)
“Yes, tomorrow will be kinder.” (是的,明天會更溫柔。)
獨屬于愛茉爾的氣息萦繞在湯姆鼻間,比适才香甜甘美的醇酎更加醉人。他扣住了她的後頸,進一步加深了那個吻……
……
她眼裡全是潋滟的淚,目光裡全是依戀和懇求…… 湯姆心尖兒一顫,扣着少女的後頸,讓她與他額頭相抵,深深望進她眼睛裡。
“You belong to me, sweetheart, you know that?”(親愛的,你屬于我,知不知道?)
聽到這句話,少女眼神恢複一絲清明,然後微微睜大了些,櫻唇也驚訝得半啟。
湯姆喘息着一笑,趕緊加道, “And I to you, of course.”(當然,我也屬于你。)
她的眼神柔軟了下來,攬住他後頸的小手輕輕摩挲。
“I’m right here, Tom. Whatever happens, I’ll be right here.”(我就在這兒,湯姆。無論如何,我都會在這裡。)
這句話,湯姆記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不再記得自己為何曾經那麼憎恨聖誕節,久到他向來熟稔的那些強大魔咒都被漸漸淡忘,久到連霍格沃茨也隻成了記憶盡頭的一縷微光——湯姆卻始終記得愛茉爾說過的這句話。
我就在這兒,湯姆。無論如何,我都會在這裡。
……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呢喃低語,訴說着愛意,而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被放倒在了柔軟的榻上。
鎮夜貪歡,袅袅娉娉何樣似?一縷輕雲。聲巧動朱唇,字字嬌嗔……
桃花深徑一通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