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曹丕做做善後工作。
曹丕聞此,心中釋然,欣然應允陸議之邀,笑道:“既有伯言相伴,此行定當妙趣橫生。”
衆人相視而笑,氣氛一時融洽。
秉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之智,曹丕欣然從陸議之邀,欲借此行深入了解吳地風土人情,以備日後之需。
途中,果見街市之上,百姓歡聲笑語,樂音悠揚,一片祥和之景。
曹丕觀之,心中暗贊:“吳地民衆安居樂業,可見一斑。”
吳縣之人煙稠密,雖未至摩肩接踵之境,然喧嚣之聲不絕于耳。
此情此景,易使人忘卻塵世之憂,沉醉于百姓之淳樸歡愉中。
陸議為前導,偕同二三子,漫步于繁華的橫街之上,未攜衆多館舍之仆役,僅随數仆而已。
一行人至縣北一坊之外橫街,忽見十數僧侶騎馬面朝而過。
彼等身形矯健,氣勢威猛,頭顱光秃如鏡,望之全然沒有沙門子弟應有的慈悲祥和之态。
曹丕訝異曰:“吳縣之中,竟有僧徒乎?”
陸議笑而應之曰:“前方即為普濟禅寺,貴使可願一探究竟乎?”
不僅有僧侶之衆,更有普濟禅寺巍然矗立。
曹丕與陸議郭婉幾人,行至坊門之外,駐足而望,皆對普濟禅寺的雄偉壯觀心生感慨。
寺門正對坊前之漕渠,渠水聯通大河,難免舟船往來。
但至寺前,諸舟皆停橹斂聲,唯賴岸上纖夫拖拽以行。
此處本該為舟運的繁華路段,但此刻卻靜谧無聲,絲毫不顯嘈雜之态。
此座寺廟的規模,蔚為壯觀,寺牆俨然即為坊牆,渾然一體。
石雕圍欄之上,多見護法的獅象猛獸,栩栩如生。
寺牆外壁,盡皆飾以精美浮屠雕繪,巧奪天工。
大門兩側,各立一尊金燦燦之護法雕像,威嚴赫赫。
門階高聳,多達數十層,立于坊街之外,竟難窺寺中平地之貌。
普濟禅寺門前,有身着一襲青色法衣的知客僧,年約三旬有餘,笑容可掬,頗具佛相之肥頭大耳,觀之甚覺面善。
起碼,較之前世上官婉兒所見薛懷義豢養的那些兇神惡煞的僧徒,要和善得多。
“小僧玄機,忝為寺中知客,願引賓客入内禮佛。”
言罷,知客僧玄機擡手輕拂,虛引衆人,由側門導入寺内。
“金爐承道訣,玉牒啟玄機,僧長之名,寓意深遠。”
郭婉輕聲贊歎,言辭間流露出對玄機法名之雅緻的高度評價。
玄機聞之,心中微驚,未曾料想會有人主動與其搭讪,更未曾想自己的法名能得如此贊譽。
他腼腆一笑,雙手合十,微微欠身,以示謝意,言道:“施主謬贊了,小僧玄機,不過一介沙門,哪有什麼深遠寓意,不過是師父随意所取罷了。”
郭婉見狀,心中更覺此僧謙遜有禮,非那些浮誇之輩可比,遂又言道:“僧長勿需謙辭,法名如人,從中可窺其修為品行,想必僧長亦是得道高僧。”
玄機聽罷,再次雙手合十,微微颔首,以示敬意:“施主慧眼識珠,小僧受教了。願佛祖護佑施主,福澤綿長,萬事勝意。”
言罷,玄機示意曹丕等人繼續前行,步入那更加深邃的寺廟之中。
見郭婉如此吹捧僧侶,曹丕不能理解。
實言之,曹丕于沙門之輩,心中并無甚好感。
此非出于對佛法之不敬,蓋因世間諸般學說理論,若皆須賴人口舌以宣揚,其間難免摻雜私欲與偏見,又豈能純淨無垢,如明鏡台乎?
衆人沿石階緩緩而上,步入那莊嚴巍峨之寺廟正門,眼前豁然開朗,愈感此佛寺之氣派恢宏,非比尋常。
青石鋪就之廣場,寬廣無垠,其上銅鐵雕塑,形态各異,或龍或鳳,或獅或象,栩栩如生,井然有序,蔚為壯觀。
廊庑曲折蜿蜒,如龍騰躍,似蛇蜿蜒,橫亘于廣場與殿堂之間,連通着那重重疊疊之頂閣堂室。
堂室之内,雕梁畫棟,精美絕倫,飛檐鬥拱,氣勢恢宏,層次分明,錯落有緻,令人目不暇接,歎為觀止。
縱覽許都宮城之内,除那金碧輝煌、氣勢磅礴的承光殿區域之外,亦鮮見如此豐富多彩、華美壯麗的建築群。
此等建築之精妙,工藝之繁複,實乃天下罕見,令人歎為觀止。
衆人皆咋舌驚歎,而郭婉則泰然自若,毫無異色。
蓋因漢末之時,佛教尚未興盛,而她卻生于佛教大興之世,對此等景象自是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