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奮見狀,心中更覺不妥,然面上仍作歡顔,道:“大都督光臨,實乃蔽府之榮幸。請都督随我來,一同祭拜先父與叔弼。”
妫覽點頭應允,随吳奮步入祠堂,假意祭拜,心中卻在盤算如何趁機圖謀。
而吳奮亦暗自警惕,以防不測。
此時,孫翊遺孀徐氏,靜立祠堂之中,目睹妫覽之來意不善,心中已有所警覺,但其面上卻如常般溫婉,以禮相待,不露絲毫異樣。
妫覽目光如炬,掃視全場,當觸及徐氏及孫翊的遺妾、侍婢之時,眼中淫光畢露,貪婪之色盡顯。
妫覽斜目微睨,視身後之吳奮若無物,然為面子,仍尋隙遣之:“吳奮,汝且退下,吾與徐夫人有要事相商。”
吳奮雖心存疑惑,卻不敢有違,唯唯諾諾,躬身而退。
吳奮既去,妫覽若餓狼脫籠,肆意侵淩孫翊之遺妾侍婢,淫行昭然,無所顧忌。
至于徐氏,其美色更令妫覽垂涎欲滴,欲念如熾,恨不能即刻攬入懷中,占為己有。
徐氏目睹此景,心内如鼓急敲,波濤洶湧,然其面色沉靜如水,強自鎮定,未顯絲毫慌亂之态。
彼深知此刻稍有異動,必遭妫覽毒手,故忍辱負重,佯裝順從,言辭溫婉,以圖緩兵之計。
妫覽步步緊逼,徐氏則急趨後退,音聲細細,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妾新喪夫君,心如刀絞,悲痛難抑,須待晦日祭禮之後,方能稍解哀思。望大都督慈悲為懷,容妾略盡人婦之禮。”
妫覽聞其言,眉頭微皺,目光在徐氏臉上停留片刻,似在度其言辭輕重。
旋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貪婪之色再顯,其聲低沉而帶威脅,又暗藏誘惑:“夫人,吾已屢言之矣,俟晦日祭禮既畢,吾必親臨迎娶。夫人宜安心以待,勿作徒勞之争。”
徐氏聞之,心中憤慨難平,然其容顔猶自溫婉,言辭铿锵,無有動搖:“都督言重矣,妾唯願夫君祭日之後,再議此事。望都督垂憐妾身之哀痛,勿使妾身再受凄苦。”
妫覽聽其辭,眉宇愈蹙,不悅之情顯于形色。
但亦知此事強求不爽,遂暫且按下淫念,假意應允,以待他日。
其轉身欲去,複又回首,再窺徐氏之容,似欲将其絕世之姿銘刻于心。
徐氏目送妫覽漸行漸遠之背影,心懷籌謀,思忖如何在生死存亡之秋,覓得一線生機。
她深知,拖延非長久之計,唯有智取,方能保全清白,為夫君報仇雪恨。
于是,徐氏借此間隙,密遣心腹,疾行至孫翊昔日親信孫高、傅嬰二人處。
徐氏女婢自小門急趨出府之時,被曹丕麾下的健奴看了個正着。
因郭婉方才囑托,健奴深覺此事甚大,遂暗中跟随徐氏心腹女婢,來到孫高、傅嬰住處。
孫高、傅嬰二人聞訊,即刻疾馳而來,心中已覺事态嚴峻。
及至徐氏居所,但見自家主母淚眼婆娑,容顔憔悴,二人心中一凜,連忙上前施禮。
徐氏見二人至,悲由心生,淚如泉湧,哽咽難言,泣訴道:“妫覽此賊,欺我孤兒寡母,已鸠占鵲巢,奪我夫君太守之位,今又欲迫我與夫君遺妾順從。”
“妾柔弱無助,唯求二位念及舊日之情,仗義相助!”
孫高、傅嬰聞其言,亦是悲痛難抑,淚濕衣襟,哽咽而言曰:“夫人休戚,吾等受主公深恩,銘記五内。”
“之所以隐忍至今,未敢輕言赴死,實覺徒死無益,欲有所為,然一直未得善策,故未敢輕告夫人。今日之事,實乃吾等日夜所思,誓當竭力護佑夫人周全。”
徐氏聞二人之慷慨陳詞,心懷稍安,然淚光猶自閃爍于眸,乃曰:“妾亦深察此事之難,猶登天之難也。”
“然,若束手待斃,豈不枉費夫君深恩?二位義士若肯援手,妾願以身家性命,悉數相托!”
孫高、傅嬰聞其言,神色凝重,而意志彌堅,颔首而應,誓與徐氏共圖破賊大計。
二人相視,目露決絕,遂密召孫翊生前親信部曲二十人,共聚一堂,商榷除奸之策。
衆人圍坐一堂,徐氏含淚曆數妫覽的惡行,言及傷心處,淚如雨下,泣聲難繼。
聞者無不義憤填胸,怒發沖冠,紛紛拍案而起,誓與徐氏并肩,共赴國難,除滅奸賊,以慰孫翊在天之靈。
忽有一人挺身而出,憤慨而言:“妫覽此賊,欺壓黎庶,殘害忠良,實乃國之巨蠹。吾等身為前府君舊部,豈能坐視其橫行霸道?吾願随夫人之後,共誅此獠!”
衆人聞其言,皆齊聲響應,共商大計。
徐氏見衆人義憤如此,心懷稍慰,知此事已有轉圜之機。
于是,衆人密謀計策,暗中籌備,誓必誅殺妫覽、戴員,以報孫翊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