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辜夜把話重複了一遍。
“哦哦,好。”
蘇楚音忙點頭,終于發現盲點,鄒辜夜說話聲有點小。
倆人來到食堂,剛收傘進去,蘇楚音就被裡邊迷彩綠的海洋吓了一跳,她扯住了一旁的鄒辜夜,“我們還是去外邊吧,這裡人好多。”
“嗯。”鄒辜夜想了想自己的岌岌可危的幾十塊存款,這錢還是他被他們抓住時兜裡揣的,想到這,他不免有些憂傷,那群人就給他個化妝包是想讓他在大學裡乞讨嗎?
不行,得找個時機跟他們要錢了。
出了校門,鄒辜夜便去外邊的快遞架上拿奶茶,之前那人特意通知他必須讓蘇楚音喝下的奶茶,他也得喝……兩杯都加了料。
害。
看着兩杯一模一樣的奶茶,鄒辜夜遞了一杯給一旁等待的蘇楚音。
蘇楚音接過一看,溪茵奶茶店,楊枝甘露。聖音大學,溪茵奶茶,名字還怪對稱的。
“走吧,我請客,你要吃什麼。”
蘇楚音吸溜了一口奶茶,看向鄒辜夜,眼睛亮晶晶的。
“都行。”
鄒辜夜也吸了一口奶茶,避開了她的視線,他把不知道加了什麼料的奶茶給人喝,人還請他吃飯,越想越愧疚,但是他家人還在他們手裡,害。
想着他之前說的飯,蘇楚音便找了家飯店。
從服務員那裡拿過菜單,她便湊到鄒辜夜旁邊,問他:“想吃什麼?”
“你選吧,我都可以。”
看了眼菜單上的價格,鄒辜夜抿嘴,他兜裡的錢就夠付一個紫菜蛋湯的錢,最便宜的紫菜蛋湯也要十塊錢,有點超預算了。
“那你有什麼忌口的嗎?”
看着菜單上的價格,蘇楚音已經産生免疫了,換以前的她可能有點猶豫,但是現在,她可是有錢人,點!
“沒有。”
鄒辜夜想了想,搖頭。
“好哦。”
以暴發戶的心态,蘇楚音點了四菜一湯,給鄒辜夜都看愣了。
“點這麼多?”
鄒辜夜看了看她的細胳膊細腿,又看了看自己,他也吃不完這麼多啊。
“沒事,吃不完可以打包。”
蘇楚音笑嘻嘻地結了賬。
鄒辜夜點了點頭,負罪感壓得他有些坐立不安,他想,應該做點什麼。于是,他便去接了兩杯水回來。
“你家是湘西的嗎?”
蘇楚音将他遞過來的那杯水放在一旁,又吸溜了一口奶茶,趁着等菜的時候,開始啟動社交功能。
“嗯。”鄒辜夜點頭,“你呢?”
“我也是。”蘇楚音側頭看他,“你平時都不挑食的嗎?”
“嗯。”
鄒辜夜端坐着,有些拘謹。
“怪不得長那麼高。”蘇楚音感慨,“全寝就我最矮,準确來說,是全班就我最矮。”
想當初,她這個身高可是班裡女生的平均身高。沒想到來了這,這裡的人跟打了激素似的,一個個高的,都快比得上那山東大蔥了。
山東大蔥兩米高,他們就一米七一米八一米九的長,完全不給她這個一米五八的矮子留活路。
想到這,蘇楚音不免有些幽怨,明明蘇觀鶴看起來也有一米八多,為什麼她不能長到一米六以上呢?蘇家基因也不差吧?
不過說到蘇家,她還得回去一趟,看看她那個現在都沒有線下見過面的媽媽,看她是否真實存在。
“喲,小不點。”
突然,一道戲谑的聲音插了進來。
蘇楚音擡頭一看,就見一個身材高壯的男人站在她旁邊,穿着緊身黑背心,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嘴角還挂着一抹笑。
嗯?這誰?
蘇楚音皺眉,不清楚這人是不是原主之前認識的,沒敢輕舉妄動。
“第一次見這麼矮的,有點意思,加個微信。”男人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緊挨着她,将手機遞到她面前。
啊?
聽到這話,蘇楚音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往鄒辜夜那邊靠了靠,可男人跟看不出她的嫌棄似的,還往她那邊擠了擠。
“……”
三個人的并排座确實有些擁擠了,蘇楚音捏了捏眉心,沒好氣地說:“你别擠我,很熱的好不好。”遇上神經病,還是這種體格的神經病,距離太近逃不掉,暫時不能起太大沖突。
“哦?感受到哥灼熱的心跳了?”男人并沒有如她的願,反而伸手想捏她的下巴。
男人油膩的話語讓蘇楚音聽得直皺眉,她一把拍到他的手上,“你誰啊?有病吧。”
鄒辜夜站起身,與男人對視,冷聲道:“有病去醫院,别在這發瘋。”
“喲,你小子,護女朋友呢?”
男人非但不聽,還一把将蘇楚音摟了過去,拉着人站了起來。
被迫埋胸的蘇楚音:……神經病啊!
幸好沒什麼味,要不然她一定狠狠吐他一身,蘇楚音磨了磨牙,直接張嘴就咬。
“嘶!”
男人吃痛地摁住蘇楚音的腦袋,“不是,你屬兔子的啊?怎麼還咬人呢?”
“松手。”
蘇楚音扒拉着他按住自己腦袋的手,一個個的,不把她扒拉秃就不甘心是吧?
“不松。”男人拖長音,“咬了我就得對我負責。”
不過,說完,他還是松開了她。
“……”神經吧?
蘇楚音險些被氣笑,她往後退了一步,一臉嫌惡地看着他,“家裡沒有鏡子總有尿吧?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麼樣呢?醜得跟那黑熊成精有得一拼,說話還要放幾桶油,老鼠見了你都得嘔吐。”
“我醜?”男人指了指自己,一臉不可置信。
“……醜的慘絕人寰。”蘇楚音非常刻薄地攻擊他的長相,“長得跟顆發黴長毛的鹵蛋一樣還敢出來吓人,是醬油給你的自信嗎?”
雖然這男的長得不難看,但他做的事很惡心,顔值也跟着下降了好幾個檔次。
“……”男人舔了舔唇,摸着自己的寸頭,氣笑了,罵道:“不識好歹,等着。”
說着他走到一旁,對着憋笑的那一夥壯漢呵斥道:“笑屁,走了。”
臨走前,男人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蘇楚音,看得她心裡有些發毛。
看着男人領着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飯店,店裡的一衆人都愣了好幾秒。
服務員差點就把報警電話撥出去了,見這鬧事的走了,她松了口氣,向老闆争取到了兩瓶飲料,送給蘇楚音她們當做補償。
蘇楚音坐回座位,神情有些恍惚,那個神經病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按住突突直跳的眉心,心裡隐隐升起不太好的預感。
“沒事吧?”鄒辜夜猶豫了幾秒,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别理那種神經病,我們先吃飯。”
恰巧菜在此時也已經上齊了。
“先吃飯吧。”
蘇楚音吐出一口濁氣,希望之後别出什麼亂子。
飯畢,蘇楚音淺淺午休了一下,便匆忙爬起來,趕往操場軍訓。
下午的天空放晴,因為她沒有繼續作法,畢竟下不下雨都要軍訓,這麼悶熱的季節,還是室外空氣環境好點。
集合完,所有新生就聽到教官宣布了一件事:将會有官方派來劫匪演員,配合他們完成此次軍訓演習。
什麼軍訓演習?
蘇楚音皺眉,她之前大一軍訓隻訓了九天,全是枯燥無味的站軍姿踢正步,以及彙報演出,其餘的一律沒有,所以她也不太清楚這一個月的軍訓流程是什麼樣的。
不過劫匪演員?是要上演營救行動?
正在思考間,整個操場突然爆發出一股極大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蘇楚音也順着人群的躁動看去,隻見幾個帶着頭套的肌肉壯漢正朝操場中央的總教官走去。
豹子精、黑熊精、豬……八戒、猴子精?
看着眼前這堪比cos西遊記的幾人,她懵了幾秒,他們軍訓還要cos西遊記九九八十一難嗎?
好超前的藝術。
發了會呆,蘇楚音擡頭時,就發現待着黑熊精頭套的壯漢朝他們班的方向走來,穿着黑色緊身背心,下邊一條黑色工裝褲,身形看起來還有點眼熟。
不會是……那個神經病吧?
蘇楚音一瞬間就想起了之前在飯店遇到的那個神經病,以及他那意味深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