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尚思年想到之前和錢川行的閑聊,延辰對“9”情有獨鐘,做什麼事都喜歡卡着這個數字來,覺得音同“久”,長長久久,美滿幸福。
她試探性對上“2699”,順時針轉動一圈後,保險箱應“咔哒”一聲,開了。
心中有些激動,打開保險箱,裡邊堆放着一些信件和文件。
這時樓下傳來齊飛等人的聲音,問她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尚思年應了一聲,将這些東西放到自己的挎包中,小心關好保險箱,拿着剛剛找到的礦場資料下了樓。
“有什麼發現?”
下樓就聽到陸厲的聲音,他們三人坐在廳内,面前擺放了大大小小找來的東西,有酒瓶、衣服、幾把刀和一個相框。
相框上是一家三口,正是延辰和妻子女兒的合影。
尚思年拿起相框端詳了一下,在書房中也有相框,不過是延辰自己的照片,剛剛沒有細看,延辰相片裡笑得和善,但印堂狹窄、顴骨高而無肉、鼻子尖細,所謂相由心生,看來之前他人的評價也有幾分道理。
她把手中的文件放到桌子上,“和礦場相關的,隻找到這些。你們呢?有沒有什麼關鍵發現?”
齊飛拿起一把刀,語氣信誓旦旦,“咱們一直沒找着兇器,我們發現廚房少了把刀,或許兇器就是被兇手拿走了。”
尚思年:“如果我是兇手,我肯定不放到自己家裡,直接放到延辰身上一起炸了,不是更好?”
李紀元附和道:“我就說拿了沒用吧?”
延辰屍身的破損雖不如李浜,但找了幾天也沒有拼湊完整,他通過屍體胸口的傷口判斷是他人所緻,真正的死因應當是失血過多。
齊飛不服氣,又拿起酒瓶,“這個,家裡這麼多藏酒,他肯定很喜歡時不時拿出來喝上一杯,或許兇手就趁着他酒醉之時,取他性命。”
他一手持刀,一手握着酒瓶,表情陰恻恻的,還有點吓人。
“說話就說話,你把刀放下!”尚思年拍了他手背一下,别的不提,齊飛這語氣倒是和李紀元學會了,正常的案子在他們的叙述下,也似小說般離奇曲折。
齊飛放下刀,表情讪讪,“姐,别生氣,我剛剛就模拟一下案發場景。”
陸厲也拿起刀把玩了一下,“兇器是不可能找到了,但死者确實有晚上喝酒入睡的習慣,齊飛的推測不無道理。”
難得被肯定了,齊飛看起來有些臉熱,掩飾性地咳了一聲,“現在就是找兇手了。”
尚思年看着齊飛,指指衣服,“這也是你找來的證據?”
“陸哥找來的,”齊飛也對這幾件衣服有些疑問,“這都是延辰的嗎?”
“對,”陸厲拿起其中一件,“延辰屋子裡都是洋酒,但隻有這件衣服上,沾上了黃酒。”
仔細看去,前胸附近果然有污漬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黃酒是其他人帶過來的,借着喝酒的名義把他殺了?但延辰這種自視甚高的人,怎麼會随意和工人喝酒?”尚思年這麼推斷覺得有些問題。
陸厲:“那如果是能給他帶來好處的人呢?”
尚思年想到一個人,又覺得不太可能,“你是說錢川行?”
陸厲歎了口氣,“當然不是,他和延辰有什麼矛盾?你們沒發現,雖是延辰的家,但這裡卻沒有第二個人生活的氣息。”
被他這麼一說,之前的怪異之感可以解釋了,不管是齊飛李紀元,還是尚思年,在搜查過程中并沒有看到除延辰本人以外的内容。
尚思年提供了一種可能,“會不會是他每周都找時間回家,這裡隻是暫時的住所?”但馬上又自己否定了,“但臨時住的地方又何必收拾得這麼好。”
整個屋子都是西式的建築風格,家具都是用的進口貨,裝潢講究,和城内的洋樓沒什麼區别。
“走之前,我問錢川行要了近些年的礦場工人獎懲記錄,”陸厲拿出一本冊子,“許首根之前一直都是普通工人,直至他妻子搬進礦場,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就直接當上了礦場監工。”
雖然陸厲沒有明說,但背後的原因不言而喻。
尚思年隻覺得從背後升起一股涼意,李紀元和齊飛二人也樣震驚,一時間無話。
陸厲繼續說着,“延辰之前也和錢川行表示過對許首根的滿意,是指生活方面的想必她妻子的離開也與此有關,謊稱女兒去世也是為了逃避與許首根的聯系。”
“賣妻求榮,這人真不是個東西!”齊飛一拳打在沙發上,“延辰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紀元也收起了笑,嘴巴抿着,眉目間有愠怒之色。
尚思年有些默然,難怪他妻子會不顧世俗,選擇和李浜在一起,想必是真的很痛苦。又想到自己曾經揭人傷疤般詢問,心中不免有些難受。
陸厲也難得歎了口氣,但很快嚴肅起來,“現在的問題在于,許首根沒有動手,但從殺人到爆炸,全是他策劃而成,李浜就是他手裡的刀。”
齊飛:“但是按理說,李浜應該和他關系不好才對。”
李紀元搖頭,“未必,之前聽趙慶說,李浜和别人發生争執的時候,除了李德,就是許首根在幫着調解。”
齊飛之前陸厲的問題,不由恍然大悟,“所以對李浜這種思考問題簡單直接的人來說,許首根是好人,所以他不僅不會因為林英的緣故對許首根産生敵意,甚至可能還會有愧疚!”